徐老师的撑船,让我想到毕飞宇那篇,也是关于船,“一下一下”的有耐心加点儿聪慧,才能把好船的方向,抵达想要到的地方。
船,水乡的船,曾经很多很多。
早些年,玩大船的,在我有限的认知里,就相当于是有钱人的代名词,比如婶娘家那位哥哥,年轻时就是个玩大船的,常年跑船,人倒也黝黑爽朗,据说他那儿子就崇拜他,学也不上就子承父业……不过,水路发财很快就在乡村不吃香了,再加上没什么文化,被淘汰也是早晚的事。
不羡慕那样的玩大船的,奶奶爷爷黑起来就说,没有文化走不远,小河小码头蹲蹲,大江大河就不行了。果然,应验了。
不过,也是凭劳力吃饭,没什么可以存在鄙视链的。
我不会撑船,码头边停着的船,也就下河边淘米洗菜汰衣服蹲着,心里还有些怕,生怕掉下去。虽是水乡的娃,可惜,旱鸭子一只。
毕飞宇那篇说把船撑得原地打圈,就是我这样的旱鸭子干过的事。
姨妈家后门口就是一条小河,小码头上系一条小船,表哥让我上去试着撑着玩,新鲜是新鲜,上去了站都站不稳,还有本事把篙子撑起来?万不可能,那小河像是没底似的,竹篙在我这笨蛋手里,不听话是正常的,最后可不就是船在转圈儿,表哥在岸边狂笑,我就被吓得半死,生怕靠不岸了。
表哥最气人的不是笑我,而是骗我,骗我说这河里有大鱼,他一篙子就能戳到。
我将信将疑,他用篙子接近垂直猛往水里扎,然后,然后会真的翻一个很大很大的水泡……
但是,光有水泡翻,没看见鱼啊?还大鱼?哪儿呐?
然后他再戳,再翻泡儿,还换地方的戳,然后说,“哎,又被它溜得了!……”
我还真信了!
其实,就是个物理反应,水被压力作用,翻泡儿了。最终,我没学会撑船,学了一点点翻泡儿技术,无处可用。
那年,我大概八九岁,数得过来的去表哥家次数,还是暑假。一般情况,我爷爷不大愿意我去舅舅姨娘姨妈家,我也不敢违拗,倒不是亲戚对我不亲,而是我爷生怕我被轻待了。
还好,我是土豆,接地气,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只是适应能力稍微强一点罢了。
就像水,到啥容器成啥型。
我是水乡的人,一下子一下子变成水一样性子,徐徐缓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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