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梅跟丈夫商量了之后，晚饭的时候，跟他们说：“如果你们表现都很乖，上学回来做好作业看了书，能自己刷鞋子，能洗碗洗菜洗衣，暑假就很鹏鹏一起去小姨那里住几天，小姨说还可以坐什么车什么船来着，妈妈都没见过。”
鹏鹏说：“海盗船过山车。”
一片叫声：“什么什么，哦哦哦。”
思远可怜巴巴地说：“我不会刷鞋也不会洗衣。”
思冬说：“你都考一百也行，姐姐帮你刷帮你洗，等你大了你就自己干。”
红兵抬了下头扫了一眼他们，个个都闭了嘴，乖乖吃饭。
思远又拿眼睛看看妈妈看看小姨，妈妈说：“好好吃饭，会带你的。”
吃了饭，碗一放下，两个女孩子就把桌子收拾干净了，思远就拿着抹布来擦桌子，腊梅笑。小四也笑，立竿见影啊。
腊梅说：“假期，两个姐姐把洗碗包了，思远就扫地吧。正月里人多，就一起做，妈妈也做。”
思远抬头：“妈妈也想去吗？”
“当然想，也想玩也想好吃的。所以，妈妈也努力。”
思远笑起来：“大人也想玩。”
“小姨也想玩，记得明天带小姨和鹏鹏哥哥出去玩啊。”
吃过饭，鹏鹏悄悄说，等回家和小姑一起去看大河滩人家摆摊，那里挺好玩的。就过年才有的。小四说好，去看看人家卖什么。鹏鹏说，对联年画玩具烟花衣服鞋子袜子吃的书什么都有。
鹏鹏说他还是想看看，说不定再过两年放假他也去摆摆摊。小四说，就那么几天，可以试试，看看人家在哪进货的怎么卖的。
刚回到家，春荣就来喊鹏鹏过去，说去外婆家，鹏鹏跟在妈妈后面，回头看小姑，小四笑着朝他摆手。都快傍晚了，还去外婆家？
桂兰说：“鹏鹏怕他妈妈。”
“一年都不在家，在家当然要跟儿子待着。”
“真的怕，小时候鹏鹏说，不听话他妈会在晚上掐他。”
“我们小的时候不也挨打吗？”
桂兰脸上那神情，好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小四。说：“我好好地打过你们吗？”
不想讲了。
桂兰忙着准备过年的东西，今年小义两个人没钱，桂兰准备过年的东西都说给他们一份，就没说不要了，所以她准备再做些豆腐百页，反正都在家，有时间。还要煮糯米饭炸圆子做圆粑，说出来都一串。
小四懒得操心，让干什么就什么。桂兰有时候咬牙说她简直是磨子一样，推一下才转一下，不推就不转。
“你做什么事不要人讲？不会做又懒得做。你以后怎么办。”
“吃饭睡觉。这些东西，以后人家都买，谁还自己做，虽然自己做的好吃又放心，要许多东西要功夫，多麻烦啊。”
“不然怎么叫过年，人多吃得多热闹啊。你二姐是不是又不回来了，打电话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跟你说吗？”
“说她很累，现在不回来。我相信啊，她婆婆相信吗？不知道背后怎么骂她呢，说不定我都挨骂了。”
“反正听不见，管她呢。”
“二姐不回家，跟大姐说了什么。”
二姐在医院看不孕症，在等好消息，没稳定之前，二姐叫不要说，免得到时候空欢喜一场，她难过也就罢了，爸妈难过，公婆难过，心理压力大。
小四也就没多问多说。她也不喜欢多说多问。
“不知道。”
“你都这么大了，是事都不管，就管自己一张嘴，我都替你焦心，以后你怎么过日子。”
“我管得了吗？问一下就算管了？那么容易，能管许多家的事情呢。”
说闲话的时候，鹏鹏又跑回来了，跟小姑说他妈要他过年前这几天跟她去买东西还有去外婆家小姨家。
桂兰说：“你说你想留半天跟小姑逛逛街。”
“不行啊，你奶奶刚才讲家里有许多许多事要我做。不要紧，我们明年逛去。你赶紧先去赶作业，还要看书。我们暑假再玩。”
鹏鹏笑着到房间去了。
“到底是她养的。”
“那当然。晚上吃什么。”
“你不是喜欢烧炉子锅吗？烧啊。”
“我还喜欢吃蒸饭，什么时候蒸？”
“蒸你个头。”桂兰不知怎的有点悻悻的。
“奶奶，我也喜欢吃蒸饭。什么时候蒸啊？”鹏鹏在房门口扒着门框问。
向东正好进来了，说：“那明天就蒸，我去问问那个甑在哪家。”
晚上吃过饭，洗洗坐进被窝，小四拿了一本书，也把手机拿在手上，想着要不要开机看看信息。
怎么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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