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猪八戒！你最好别死
16.
我的身体早已腐烂的不成样子，铁链上的血迹慢慢干枯成黑色的血痂。
天牢里散发着恶臭，陪伴我的只有那个小兵的尸体，是的，他们把他的尸体留在了这里。
最开始的几天我都是和他“聊天”，聊我们取经路上降妖除魔的故事，聊猴子的英雄事迹，即便他听不到，但我知道他喜欢听这个。
随后几天我不再说话，我哭的像一个废物。
我想到了老和尚，猴子，老沙，嫦娥，小白龙，小沙弥，小草，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我知道我快要死了，迷迷糊糊中我做了一个梦。
一梦千年。
17.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我击穿九重天，来到了第十重天，这里血气冲天，我看到九具巨大的尸体，九具尸体横在那里，有中年人，有书生，有屠夫，有乞丐，有魔头，有大妖。。。一株白色的九瓣莲花生长在九具尸体旁，莲花仙气弥漫，显得有些诡异，九具尸体仿佛穿越时空长河从过去而来。
雾气弥漫，这里时光回转，我看到了之前的景像。
那时三界妖魔横行，生灵涂炭，人间还没有教化，我看到一座座尸山血海，骷髅遍地，一头巨蟒张口吞食数百人，浑身是血盘在尸山上吞吐星空。
突然一道巨大剑气斩向巨蟒。
天际一个中年男人负手而立，一白衣丽人陪伴其左右，中年男人踏着星空，以稻草为剑，缩地成尺，冲向巨蟒。
巨蟒咳血，张口吐出一道雷电击向中年人，中年人徒手硬抗雷电，手中稻草混沌弥漫，演化一方世界，轰向巨蟒，巨蟒顷刻间化为灰烬。
中年人凌空而立，抬头看天，一拳轰出，天宇震颤，这时，我看到天际尽头如来浮现，随后一双巨大的金色手掌从天际砸下，中年人口吐鲜血，横尸当场，白衣丽人以剑自刎化身为九瓣莲花，陪伴其左右。
此时我看到了中年人的模样，如遭雷击，因为这个人和我一模一样，而那个白衣丽人就是嫦娥。
我跪在地上，看着两人的尸首，仰天长啸，大骂如来，天际尽头，如来只是轻轻一撇，随后离去。
我在这里仿佛度过了无数岁月，春去秋来，我看到了中年人前世今生，九世轮回的景象。
一世书生，读书百载，化道而去。
二世屠夫，屠尽妖魔。
三世浪子，浪迹天涯，替天行道。
四世将军，洒血疆场。
五世乞丐，受尽沧桑，最后大成，济世苍生。
六世医者，医尽天下。
七世为魔，魔界独尊，主天下沉浮。
八世为妖，屠尽天下恶人。
每一世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每一世都来此地大战，踏着前世的尸体，唱着战歌，一往无前，即便身死。
一世，佳人相伴，以稻草为剑，演化乾坤，却横尸当场，仙子自刎化为九瓣莲花陪伴其左右。
二世，读书百载，以身代笔，以血为墨，挥毫泼墨化为天地，无奈被玉帝偷袭，鲜血染红了这方天地。
三世，百年屠夫，以屠刀开路，携冲天煞气，打崩了一座山，无奈当场身死。
四世，浪子回头，以酒为引，以扇为剑，迎战如来。
五世，百战将军，携百万将士之煞气，以血为引，踏出一条血路。
六世，化身乞丐，以苍生之念，以破碗为天地，迎战如来和玉帝。
七世，以医修道，携天地之药草，裹天下之怨念，让如来咳血，无奈被玉帝以剑洞穿了胸口。
八世，天下魔尊，以百万神魔为兵，差点打崩了十重天。
九世，天下大妖，以身为剑，裹三界之妖气，迎战如来，无奈身死道消。
整整九世轮回，九具血淋淋的尸体摆在我的面前，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这方天地，变成了一片血海，天地为之恸哭，那朵白色莲花在血海中不断哀鸣。
那一刻天空下起了血雨，一道灭世般的血色闪电劈下，血海奔腾，九具尸体化成了九曲天河，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天河只能由我掌控，因为我是第十世。
18.
昏睡中，我听见天牢的门开了，迷迷糊糊中，一股莲花的香气混合着桂花酒的香气灌入我的胸腔，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慢慢的睁开眼睛，一道白色丽影浮现在眼前。
爱意，欣慰，愧疚，绝望顷刻间化成滚烫热泪，滚落在血迹未干的脸上。
“你不该来！”我深吼道。
“我想来就来。”两行清泪从嫦娥脸上滚落，她深情的看着我，擦着我脸上的血迹。
“为你，即便百世轮回。”她说。
我哭了，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决绝，那一刻我不想做那个豪情万丈的天蓬元帅了，只想和她在一起，只想守护好她，哪怕与天下为敌。
“你看，这是我从月宫的荷花池里采的。”她抹了抹眼泪，从怀里拿出来一朵并蒂莲给我看。
“你看，万年不遇的双生九瓣莲花，一柄生两个花蒂，开两朵花，结一对莲蓬。”她深情的看着我，那一刻她笑了，笑的那么凄美。
“你走吧！”我闭上眼，忍着让眼泪没流出来。
“记住，好好活下去！”我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看着她的眼神逐渐黯淡下去，笑容渐渐消失，她轻轻的把花放下，挥挥衣袖，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她霍然转身，决绝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
“猪！八！戒！你最好别死！！！”。
天牢的门“彭”的一声关上。
我看着地上的那朵双生的九瓣莲花，还有那坛桂花酒，嚎啕大哭，鲜血从我的胸口汩汩流出。
我终究负了她。
良久，我昏睡过去，又做了一个梦
本节完
选自 «齐天大圣»，后续更新微信公众号：汤子趣讲（tangziquj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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