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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0.28
离石。骑单车到纪念碑公交站,路旁问路,顺带吃一只6元的煎饼果子。短暂等待后,我们坐上了离石市区到彩家庄的村村通的公共汽车,票价3元。
乡土到底怎么样?我们亲自来离石附近的村子看看。
山路婉转但平坦,路面有拉煤大车多年进出累积的黑色,好多都不是起尘,而是这黑色的矿微粒沉淀和渗透进铺路石里,树皮纤维里,草叶气孔里,混沌不可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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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山沟里盘桓,山脊上行进,山洞里呼啸,山顶上流走。55分钟后,目的地到了。一样的村口门楼标志,一样的石板路,这是打造古村落的公式。无论如何,这块山头就是彩家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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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简介看,“驮不尽的碛口,填不满的吴城,看不尽的彩家庄”,彩家庄2012年入选第三批全国传统村落名录,2019年入选第七批中国历史文化名村。这里的古民居始建于明末清初,村内现有保存完好装饰精细的明清四合窑院二十四处,乾隆年御赐“武魁”木匾3方,史上有四文四武八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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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李氏家谱》,彩家庄的李姓是明代李自成的后裔。李自成兵败后,清廷在米脂大量搜捕其家族,李氏纷纷逃离家乡,有一大部分来到了山西洪洞县大槐树。一部分迁到了临县西坡村,在这里落地生根,分为上中下三院。清顺治年间,中院的李氏后人李孟清、李兴兄弟二人,逃避饥荒,离开西坡村,来到彩家庄开荒伐树,创立了家园。因村子周围种的都是棌树,就用“彩”起名为彩家庄。彩家庄的山形如凤凰展翅,由李氏后代李秉濯亲自设计,名匠施工,将民宅建于凤头、凤背、凤翅处,寓意与凤凰齐飞。沟壑处,由人工填土夯实。据传每日施工结束,用铁棍打入夯实处,然后灌水,到第二天水未渗完才算合格。庄园建筑期长达20年。脊雕、壁雕、柱头木雕等意义丰富,蕴含着天官赐福、三星高照、招财进宝的美好意味。
历史就简单说到这里,毕竟我们今天主要来看看繁华落尽,日月依旧的今天的彩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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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迎宾亭。看过去,一颗是枣树,另一颗也是枣树。枣子没有落尽,枣树的叶子也还是绿的,枣儿红红亮亮的,枝头上满是。村庄坐落的位置是避风向阳的,已是深秋,还是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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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村不远,我们就离开车行的水泥路,走上一条土夯的乡间路。虽则土路,可是行车也足够宽,足够结实。没有一般土路行车后即会留下的碾压的车辙痕迹,也没有泥土虚掩的洞或者雨水冲刷的沟壕。这也是得益于历史上李氏建村时对土建严格的防渗漏标准吧。
路上枣树很多。是村子里枣树特别多,路上当然也是,形成了行道树的观感。枣树是一种神奇的树,让陌生的土地瞬间亲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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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村庄,总是会看到房前屋后院落,枣树,枣树,枣树。但是枣树不烦人。我的儿童少年时期一放假就在外婆家,曾因为枣的各样存在而充满乐趣,如今一看到枣树,亲切的回忆全被唤醒。外婆已经过世,那些悠闲的时光也已远去,今天又走在熟悉的枣树群中,我有点恍惚,不知今世何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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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花是淡绿的,可以养蜂,人也可以直接吃,很甜。枣从一开始结出的小小的果可以吃到深秋严冬,没有其他果实,有或酸涩或有毛或有刺的生长保护期,而且村里的老人们讲,极端情况下,霉坏的枣也可以吃,不会中毒。枣吃多了会腹泻,但不会伤胃,枣树整个儿没有过敏源,如果树上长了蘑菇你也可以不用鉴别随便吃。而且,它虽是果树,却不娇气。不怕虫害,不用修剪,不用防冻,果子熟时,用棍子连枝带叶打下来,果子的品质不受影响,果树也不会受伤,来年果子一样结满枝头。而且,枣子对女生特别友好,先前各地商业不那么发达时,本乡本土有什么吃什么,有枣树的村子女子们极少妇科疾病,也极少不孕症。这么说,可以理解北方村庄各处特别欢迎枣树的原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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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村路上,除了枣树的存在,还有这些荒着的空地里,黄色紫色的小菊花开的正好,点缀了秋的色彩。路旁矮丛是蒿草和狄花,在风中惨白的摇曳着。再高一点就是豆槐,叶子绿油油果实也绿的发亮,感觉忘了夏天已去,在暖阳中,只把深秋做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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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样的乍暖还寒时节,行走在古村。荒废的建筑遗留的精致和讲究,都只换做了后人的一声唏嘘。那些青瓦屋檐下的母亲守候,桃花李树枣树下的孩童嬉闹,石头磨盘边上蒙眼睛的驴子,大门口蹲坐着的猫狗,都已随着几代人辗转迁徙,流落在历史不确定的街头。
彩家庄今日的住户,有李氏的后代,还有好多迁来的外乡人,安居在这个选址优秀的地方。我们散漫走在这安静之地,感受无处不在的阳光和安全,还有山野绝佳的视线。放眼望去,高低远近尽收眼底。
收割的谷穗和玉米,晾晒在院落,墙边,一块干净的硬化地面,一张大席子,一只簸箩,安静的放在那里,风也吹不到。没有人看着,也没有鸡鸭牛羊试图来品尝。仿佛放了好久,人人都懂那是谁放的,鸡鸭牛羊也知道那里是它们应该绕道而行的地方。我们也拍个照,虔诚的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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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停停,找个解决午饭的办法。路旁院墙好多枣树,已经吃的六分饱了,前面没说,其实是一路走一路吃,有时树上摘,更多时候是地上捡。枣子被风吹落下来,铺一层,水分已少但还不至干瘪,红亮亮甜丝丝,捡来吃正好。加上酸枣酸酸甜甜,正是再好不过的美味。
所以此时所谓想某种美味,不如说是搜寻人家地里还有什么可以不劳而获的食物。
白萝卜胡萝卜哈哈哈!主人嫌弃细小的果实,正合我意!你拔萝卜我就变出了刀,我们是不是最佳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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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带大家去看看新村。我们来彩家庄,是慕它民俗古村的名声而来,所以一定来看看修复的进程和当下居住的实际情况。一些院子已经除去荒败之相,在旧址上对围墙,砖面,地面做了加固,复原再建或平整作业。路灯,围栏,台阶,石板路,路标等都在陆续完善中。村子的神台祭祀的地方也得到了修缮。有的院子还是活的,穿过大门或隔墙可以看到里面整洁的陈设,院子外就是一簇一簇的扶桑牡丹,这个季节开的正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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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在乡村里的,自然有跃跃欲试的商业和村民致富意识。土鸡蛋的招牌还是老样子,跟我上中学时所见相比,除了卖鸡蛋进步为卖家鸡蛋外,其他要素那至少是三十年没变。村民怎么致富,除了提到一个选字可见社会早已革新外,这个意识也是大概得说是几千年没变了,还是停留在对青天大老爷的期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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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圈走过来,我们出村返程。离碛公共汽车,每位是5元。回头看看,懒洋洋的,村子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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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好事都包含有一些懒散的成分,就像奶牛躺在铺满阳光的草地上。
如果不去想别的意义和价值,走在彩家庄的感受,用这样的比喻,最是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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