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等红绿灯的间隙,像往常一样朝路边的小花坛凝神,发现鼠尾草的花还在开。深紫色的花,一长串一长串掩映在绿色里,神秘的美。我凑身上去,发现深蓝鼠尾草的叶子散发着薄荷的清凉气味,忍不住摘了一片。那个下午,无聊时,我就拿起那片叶子在唇边轻嗅,我喜欢薄荷叶的味道,喜欢这类略带刺激性的新鲜气息。
接下来的日子,每次经过那里,我都忍不住去摘一片叶子。有时候穷极无聊,会专门为了深蓝鼠尾草的叶子跑一趟。
鼠尾草有很多品种,似乎只有深蓝鼠尾草才有近似薄荷的气味。一直想养一盆薄荷,因为懒,迄今没有去花鸟市场。上次去,还是初开学,和他一起,买了一盆迷迭香。迷迭香是另一种浓烈的异香,有点类似小茴香。记得15年秋随同事在焦作出差,偶遇一家百年饺子老店,第一次见到仅仅卖饺子还那么富丽堂皇的店,俩人就进去了。点了一份小茴香馅儿的饺子,真是好吃,小茴香特别新鲜,切得碎碎的,又是现包现煮,咬开,翠绿清香,那味道至今难忘。以至于我对焦作的印象,就是那家饺子店。
昨天和师姐师兄吃饭,夏朵咖啡店里供应的水就是加了薄荷叶的,喝起来有微微的清凉。师姐的女儿将三文鱼上那片柠檬放进水里,就是柠檬薄荷水了。很夏天的凉饮,自制也方便。买一盆薄荷养起来,再去水果店买几个柠檬,想喝时,摘片叶子,切片柠檬,洗净了一起丢进水杯里,放进冰箱冰一下,就是冰镇柠檬薄荷水,嗜甜还可以加几块冰糖。
对于日常的细节,我充满兴味,又很少实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懒。这些天,整个人特别丧,脾气很坏,几乎一点就着,哭了好几次。活到这个年龄,很多事情还是会想不通,会不开心,会失落,会不自信,会逃避。
昨天一整天,除了给自己买了几副耳坠,什么也没做。临睡前整个人的不安达到一个极点,想起缠绕画,又起床画画,笔不好用,画了没几笔就住了手。可到底胡思乱想写下很多话,在白纸上,逐渐安静下来,读了几篇梁晓声的散文《中国人的日常》,还有孙频的《盐》。困极而睡,照旧听着喜马拉雅的读书声。
这学期,我对耳坠和发带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这些小小的饰品,不用花很多钱,却对整体造型有着点睛之效,会让整个人灵动起来。
阳台上的植物,我管的很少,只是隔三差五浇水。但她们长的很好,完全不用操心的样子。因为是校园里挖的土,会长出意料之外的植物,比如瓜苗,比如绶草,比如葫芦藓,还有叫不出名字的野草。这学期的格桑花开的很好,鸟儿终于放过了她们。不像去年,还没长大就被鸟儿啄断了。
这学期,有人要结婚了,有人恋爱了,有人生了宝宝。能一起谈心的朋友越来越少。也许,我该学着一个人处理所有的事,学着一个人很好的生活,看书写论文,养花养草。
昨天给妈妈打电话,说起暑假回家。妈妈说,天这么热,干嘛来回跑。你不是清明回过家了嘛,就不要再回了。我坚持要回,心里有淡淡的失落。记得有一次对妈妈说,不想结婚,因为结了婚,按照我们那里的风俗,过年我就必须去另一半家里。妈妈说,那到了年龄也得结婚,做老姑娘可不好。每次想到结了婚,过年就要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别人的家里度过,都不免庆幸一下。家里亲戚都很好,因为一直在读书,从来不问我何时结婚,又长了一张不显年龄的脸,在姑姑们眼中,我始终是个小孩子。
此刻,我的手边有一片鼠尾草的叶子。来图书馆时顺路摘的,单片叶子看起来,和绣球的叶子略像,只不过小很多。绣球最近已经开败,半干枯的花挂在枝头,颜色暗淡,煞是凄凉。
在小花园里,发现了一株梨树,结满了圆圆的梨,看起来很好吃,可惜树太高,够不到,怀念一下会上树的朋友。也许很少有人注意到,北区小花园里有很多果树,可以吃的石榴,结满木瓜的木瓜海棠,葡萄架,两棵柚子树,两棵枣树,果子都结的很稠,但大都够不到。前些日子意外看到一株类似木槿的黄色花,被周边的竹子水杉玉兰树挡了大半,光线很暗,树又高,看不真切。走近了又看不到花,仰起头打量了老半天,脖子都酸痛了,还是看不清。不知道有没有开黄色花的木槿,常见的木槿都是紫红色粉色或者白色。木槿花可以吃,直接蒸了蘸糖或者煮排骨时放几朵,提鲜,还好看。木槿花是锦葵科,我有一次忽然意识到木槿花和棉花的花很像,一查,果然是同类。棉花开花是很好看的,粉的白的黄的,一大片,小时候不懂事,常常摘了一大捧站在高处撒着玩儿,迎风翩翩飞若蝴蝶。
和植物在一起,我会特别安心。一度幻想,可以找一个学植物学的男朋友,迄今,却连一个学植物的同学也没遇见过。我一直对素食主义者不大感冒,在我眼里,所有的植物都是有生命的,其生命力,绝不比任何动物低。植物的可爱之处实在很多,可我们往往忽略了她们的存在。
这个夏天,从一片薄荷味的深蓝鼠尾草叶子开始,从一杯薄荷水开始,和植物谈一场永不分手的恋爱。
——2018.7.5 依烟于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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