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手机在一旁嗡嗡地振动了好久,李敏琴忙着做奶茶,没有理会。
好不容易把顾客都打发走了,拿起手机一看,全都是赵喜桐打来的。
“你……赶紧过来!”赵喜桐只说了这一句便挂上电话。
李敏琴匆匆关上店门,骑了辆自行车朝开阳街赶去。
开阳街在县城最中心,是城里最繁华的区域,一条街上满是各类商厦店铺。李敏琴的好友赵喜桐在这里开了一家精品女装店。
“怎么了?”李敏琴一进店便问。
赵喜桐拉她到里面一个小办公间,盯着她。
“太过分了!”赵喜桐气愤地说。
“到底怎么了?”
“你昨天不是跟我说,你们家张得虎最近很奇怪,开始打扮起来了吗?”
“啊。”
“可算知道为什么了,”赵喜桐冷笑一声,“今儿带女人来我这儿买衣服来了。这是明目张胆啊!”
“什么?”李敏琴大惊。
“是啊,”赵喜桐说,“虽说不怎么见面吧,可他不至于不认得我吧!可他就当不认识我一样!”
骂了一通,才把今天的情景从头学给李敏琴。
李敏琴气到不行。
是从试衣间里出来,孙文苡感觉出不对劲的。
张得虎侧身倚靠在店当中挂衣服的铁架上,一腿撑地,另一条脚从上面绕过去。
这个姿势无比熟悉。
以前,许敦成陪她逛街什么,都是这个姿势。
心里又是不安地一跳。
买下衣服,孙文苡没了继续逛的兴致。这几个周末都是和张得虎一起,开阳街这片儿都逛了好几回了,没新鲜感了。她想自己清净清净。
张得虎还张罗着晚上去吃自助餐。坐在他的出租车上,孙文苡觉得有点儿晕。
她干呕了两下,扶着头:“我可能是中午吃的不大好了,有点儿晕车。先不逛了吧,我想回家休息。”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张得虎问。
“没那么严重,我回家喝点儿水休息一下就好。”孙文苡说。
“好。”张得虎似乎是觉察出了她的冷淡,不再说什么,转道开往她所在的小区。
孙文苡装作不适的样子躺靠下,头靠在张得虎座位身后的车壁上,张得虎看不到她的目光,她暗暗地盯着后视镜里张得虎的眼睛。
他的眼神飞速地变换着。一会儿是沉思,一会儿是阴狠,一会儿又是不动声色。
孙文苡太熟悉这些眼神了。以前,每次对她暴力相向后,许敦成和她两人的空间里,他都是这样,看似过去了,但不知什么时候又会爆发。短暂的平静,是他给她的试探。他转念很快,不可捉摸。
在目睹这些眼神的交替中,孙文苡捋了捋与他相识以来的种种细节。
他知道她喜欢吃的菜,知道她的上课安排,言谈中似乎也透露了对她家庭情况的掌握,这些她都没有主动说过……她细细想了一遍,他似乎还旁敲侧击过刘芳的消息,他怎么会知道刘芳的?刘芳在那件事后不久就调走了。她回过神来,张得虎的目光已经在凝视她了。
眼神停驻在思虑与阴邪并浮的状态,是幕布将掀未掀,近在咫尺。
孙文苡被绝望塞满了。
好不容易车开到小区了。孙文苡打开车门,呕了起来。
张得虎没有上前关切,默默地望着她。
她呕吐完,也没有同他打招呼,飞快地跑回所住的楼房。
孙文苡关上房门,哆嗦着打开手机,搜索一个号码。
刘芳调走之前,她们约定好了,再不联系。
这会儿她顾不得来,电话拨过去。对方很快就接听了。
“刘芳?是刘芳吗?”
“是我。”对方听出了她声音的慌乱,也有点儿慌。
“刘芳,我问你,”孙文苡在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里还是压低了声音,“他死了是不是?你确定他死了是不是?”
“是啊,”刘芳答,“不是,你亲自送他去火化的吗?”
“噢!”孙文苡瘫倒在地,是了,她亲眼看着他化成灰烬的。他已经消失了,不可能再回来。
“没事了。”她挂上电话。
是她过于敏感了。因为之前的日子太过恐怖折磨。不管怎样,张得虎既然给了她这样不吉的联想,她都要与他断绝关系。
第二天一早,孙文苡刚走出小区门,张得虎的车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从车里出来,依然是笑容温煦的样子。
“你好点儿了吧?昨天一直担心你,想打电话问问,你也没有接。”
她已经将他的号码加入黑名单了。
孙文苡尴尬地笑笑:“那个,不用你送了。我……这会儿还有点儿晕车。我还是步行吧。”
说完,她快步走了。走出一段路,她回过头来,见张得虎还靠在车上,姿势如同当初的许敦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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