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老爷子脸拉的老长,不情不愿的让出自己常用的雕刻工具包,接过聂文涛手里的大菜刀气哼哼的坐回小马扎,扬言要让这小不点儿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关公面前耍大刀,有好的工具也未必能雕刻出好的作品来。
聂思云瞟了眼不远处坐在沙滩椅玩手机的男人,他头顶上有遮阳伞就算了,面前还有水果点心和果汁,比起这边自己坐在台阶上玩萝卜,待遇好了不止一星半点,眸子微微一暗,放下手里的工具就朝他走去。
镍清筝与顾远航两人瞟了眼三个人分好阵营各做各的样子,对视一眼还是打算留下来观望一下,万一小姑娘被聂文涛和聂梦君欺负了也好第一时间上去救人,于是也叫用人搬来了躺椅就放在聂文涛椅子的不远处,约莫五六米远,一转头就能看见旁边正冷漠着眉眼低头接电话的聂文涛。
“喂,给我来一套这样的椅子。”聂思云走到聂文涛身边,毫不犹豫的用刚摸过萝卜沾有污泥的手去扯她爸爸的裤子,男人本就冰寒彻骨的气场此刻比空调制造的冷气还要冷,站在旁边的小姑娘感觉靠近亲爹顿时温度降了下来,就如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找到一棵可乘凉的树小身子不由又靠近了一点点。
“你手不想要了我可以帮你剁了。”聂文涛厌恶的看着裤子上的泥巴印紧紧蹙着眉,垂眸冷冷的瞟了小脸红扑扑的聂思云一眼,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老爷子手里的菜刀上,唇角勾起一个无情的弧度。
“给我起来,我要坐这里。”聂思云毫不畏惧聂文涛的威胁,反而摸到他西装裤的那瞬间就发现这家伙的裤子布料真不错,小手忍不住在上面来来回回的摩擦了几下,这下子她的手又干净了,可她亲爹的脸色就冷的能杀人了,方才小小一个的泥巴印都已经让他无法接受,现在更是片刻不想停留就想将这脏衣服丢掉。
“呵,凭什么我要给你坐?”聂文涛忍着快要爆发的脾气,将另一只袖口的扣子也快速解开,这小不点儿今天别想活着出老宅,心里冷哼,我现在不告诉她这家里谁做主,迟早要闹翻天,就趁现在狠狠地揍她一顿看她还敢不敢嚣张。
“你了不起啊,我去找人帮我搬椅子。”聂思云生气了,叉着腰气势汹汹的瞪了聂文涛一眼,眼神表示——给我等着一转身就登登登跑远了,这老宅里用人多的事,还怕没人搬椅子么,只不过看他这么舒服的坐在那儿就是很不爽。
“跑什么跑,给老子做好了。”聂文涛大手一把拎住没跑几步的小姑娘,手一甩就将人扔到刚坐的椅子上,长腿一迈没几步就走出十几米远,压下暴躁的脾气去自己的房间换裤子,这小不点等到回来在收拾还来得及。 聂思云在凳子上打了几个滚找回平衡,晃了晃晕晕乎乎的小脑袋,幸好这凳子下面有软垫,要不然被他这么一扔肯定屁股开花,想到这儿她就又开始生气,咬牙切齿的挥着拳头表示等会儿必须揍那粗暴的亲爹一顿。
“小云,你没事吧?”
镍清筝急急忙忙的过来摸了摸完好无损的小姑娘,语气担忧,“下次你想坐这样的凳子姑姑给你找去,不要跟你爸爸抢,他老恐怖了,一巴掌就能把你打哭。”
“我才不怕,我也一巴掌把他打哭,让他看看我的厉害。”聂思云挺了挺小身板,一脸骄傲的昂起头,上辈子的她大学时学过两年柔道,真的打架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
可她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目前她爸爸是个成年人,而她,就一个小豆丁,说着话不是搞笑来着,镍清筝直接被这可爱的话逗笑了,刹那间宛如昙花一现,将刺眼的阳光都覆盖了过去。
“妹妹,你的萝卜还要吗?”小正太发现被她扔在一旁的萝卜在太阳的照射下有晒干的征兆,一边跑过去抱起萝卜和雕刻工具不忘回头问聂思云。
“我要。”聂思云方才跟聂文涛吵了一架早就将玩萝卜的事情丢在一边,现在听他提起这才仔细一瞧,那萝卜的皮都晒干了,上面的泥土凝结成星星点点的小黑点。
等到聂文涛换完衣服回来的时候,就见原本独立沙滩椅和遮阳伞的地方三张椅子并排放在一起,聂思云坐在正中间的凳子上,左边靠着镍清筝的椅子,右边是小正太的椅子,而老爷子聂梦君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大太阳底下挥舞着菜刀削萝卜,也不知道捣鼓了个什么玩意儿,看起来十分孤独可怜,眼神不由怜悯的多瞟了他一眼,走到三人跟前的桌边拿了杯红酒浅浅的抿了口,靠在桌边盯着聂思云。
聂思云宛如在变戏法,随着雕刻刀的移动,左手拿着的萝卜不停有碎屑往下掉,看上去像是一条白色的雪线不断坠入底下接着的小盆子里,可却看不清她手里的萝卜现在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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