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看完还想吐槽铺垫了两章,洗澡就一章,不过如此,整理时在一翻前言,到底是我没读深,原来早已声明,而我未放在心上:“写知识分子改造,就得写出他们改造以前的面貌。否则从何改起呢?凭什么要改呢?改了没有呢?”
想起先生在《我们仨》中的讲到,有的人洗的干净,脱胎换骨,有的人表面洗干净了。
文段摘录
彦成夫妇告辞出门。姚太太对女儿说:
“这位‘标准美人’看上去顶伶俐的,怎么竟是个笨蛋,听音乐嫌闹!她说他爱听静静的音乐。什么‘静静的音乐’呀,就是电影里的情歌。我看她实在有几分俗气,配不过她那位不标准的丈夫。”(P63)
彦成记起上次她打开窗户时,他见到笼罩着她的迷雾忽地消失,犹如在目前。这几天,他和姚太太经常会晤,增添了对姚宓的理解和关怀。他自己意识到,他对姚太太什么都讲,多少因为他愿意姚宓知道。有些事,自己是明白的,只是不愿深究,也不由自主。(P74)
姚宓气呼呼地接着说:“......他说,凭我对他的态度,分明是不爱他。我想到自己拿着把小剪子把他吓跑,简直想笑。可是,那时候在我面前威胁我的人是个完全陌生的人,完完全全是个陌生人。他说我不爱他,我觉得可能是真的。我只知道他是我的未婚夫,应当爱他,就没想过我是不是爱他。”(P76)
姚宓十分同情,正不知用什么话来安慰,丽琳已站起身,晃一晃披肩的长发,强笑说:
“我觉得女人最可笑也最可怜,结了婚就摆脱不了自己的家庭,一心只惦着孩子,惦着丈夫。男人——”她鼻子里似冷笑非冷笑地哼了一声,“男人好像并不这样。”她撇下这句话,向姚宓一挥手,转身走了,让姚宓自去细细品味她的“临去秋波那一转”。(P96)
转眼过了春节,天气渐渐转暖。姚宓趁星期天,想把小书房的书整理一下。她进门一看,吃了一惊。里面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满地的纸箱都已出空,叠扁了放在角落里。书都排列在书橱里。原先架上乱七八糟的书也掸干净了放得整整齐齐。门后挂着一把掸子,一块干布,一块湿布。临窗那张小书桌前面添了一只小圆凳,原是客堂里的。是“他”干的事吧?打开抽屉,里面已垫上干净纸,几支断了头的铅笔都削尖了,半本拍纸簿还留在抽屉里,智商却没有一个字。她难道指望“他”留一句话吗?她呆了一下,出来问妈妈:“谁到我的书房里去过了!”
姚太太说:“彦成要求去看看书。他不怕冷,常去。我让他去的。他没弄乱你的书吧?”(P128)
彦成呆站着看她推着车出去,又转身折回来。他忙闪在一旁。只见她还是存了车,一人走出城门,往公共汽车站的方向走。彦成悄悄跟在后面。她走到站牌下, 避开一群等车的人,背着脸低头等车,并没看见彦成。彦成很想过去和她解释几句。可是说什么呢?昨晚他预想着和姚宓一同游山的快乐,如醉如痴,因而猛然觉醒:不好!他是爱上姚宓了;不仅仅是喜欢她,怜惜她,佩服她,他已经沉浸在迷恋之中。当初丽琳向他求婚的时候,问他是否爱她。彦成说他不知道,因为没有经验。这是真话。他们结婚几年了,他也从没有这个经验。近来他感觉到新奇的滋味,一向没有细细品尝和分辨。这回他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P133)
信是这样写的:
姚宓:
我不敢为自己辩护,只求你宽恕。请容我向你请罪。
假如我能想到自己不得不取消游山之约,当初就不该约你。假如我能想到自己不得不尾随着你,我又不该取消这个约。约你,是我错;取消这个约,是我错;私下跟着你,是我错。你如果不能宽恕,那么我只求你不要生气,别以为我是戏弄你。因为我错虽错,都是不得已。
许彦成
你可以回答一声吗?或者,就请你把这张双折我信叠成四折,夹在原处,表示你不生我的气了,可以吗?
又及(P152)
彦成得为自己辩解。他忙忙写了一信。
姚宓:
你错了。我和丽琳之间,不是偶尔有点争执,有点误会,远不是。我自己也错了。我向来以为自己是个随和的人,只是性情有点孤僻,常闷闷不乐,甚至怀疑自己又忧郁症,并且觉得自己从出世就是个错,一言一行,事后回想总觉不得当。我什么都错。为什么要有我这个人呢?
我现在忽然明白了一件大事。我郁郁如有所失,因为我失去了我的另一半。我到这个世上来是要找“她”,我终于找到“她”了!什么错都不错,都不过是寻找过程中的曲折。不经过这些曲折,我怎会找到“她”呢!我好想摸到了无边无际的快乐,心上说不出的甜润,同时又害怕,怕一脱手,又堕入无边无际的苦恼。我得挣脱一切束缚,要求这个残缺的我成为弯针。这是不由自主的,我怎么也不能失去我的“她”——我的那一半。所以我得离婚。(P171)
姚宓只为彦成肯接纳她的意思,对他深有同情。她写那句话,无非表示她很满意并未想到其他。经他一点出,自觉鲁莽;可是仔细想想,她为了彦成,什么都愿意,什么都不顾,只求他不致“伤残”。所以她只简单回答一句话:“我就做你的方芳。”(P175)
余楠放了心,耐心解释道:“宛英,你不懂,事情有现象,有本质。现象上的细节,不是真实。真实要看本质。”(P253)
在看书的时候,起初我是觉着自己像“姜敏”喜欢一个人不见他几天就难熬,但看到后面,又觉得自己像许彦成,喜欢一个人喜欢的小心翼翼,曾经从热恋到冷淡,我写信给他,若回不去就原封不动的把信还给我,最终那封信原封不动的经友人转交给了我。但现在想想热情没有了,完全能理解。
早在看《我们仨》的时候,就羡慕杨先生和钱先生的爱情,朴实、互持,我不想过于分析《洗澡》里“洗澡”的背景和因果,单从许彦成、姚宓、杜丽琳这三人,我欣赏杜丽琳的大方、“标准”,反而不那么看好有第三者成分的姚宓,尽管她和许彦成情投意合,从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当断则断,许彦成的优柔寡断和内向,不说也罢。《洗澡之后》我还没看,起码目前是不看好的态度。
尽管如此,许彦成无声为姚宓做的种种,也确实很让人倾心。文革给那一代的人留下的印象,在文字中描写都能让我冷汗频出,心中一寒。
个人随笔,勿放心上,欢迎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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