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早晨几点上班,出门的时候,总还是困的。
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走在路上,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没有扫地功能的扫地机器人,眼睛看到的东西,仅作为避障使用,并没有产生【注意】,我可以在没有任何意识的情况下,仅凭着眼睛收集到的信息,大脑做出不要撞墙,不要撞到路人的决策,顺利走到目的地,而对收集到的信息,不做任何处理。
只有在特别清醒的早晨,走路的时候,我才像是一个人。
没有红绿灯的路口,车辆总会自觉礼让行人。这反而让我感到压力。有其他人同行还好,单是一个人,总觉得因为一个人,要让这些车辆停下,再重新启动,很愧疚。所以想要过马路的时候,常常会选择在有红绿灯的路口通过,可以理直气壮地安心等待红灯变成绿灯。不然,总要假装做出【我不过马路我只是在这儿站着或者等人】的姿态,等没有车的时候,再横穿马路。心里想着,真是一个善良,又别扭的人。
路上有两家肠粉店,三家包子铺,早晨总是热气腾腾的。包子铺的店家很热情也很忙碌,记下不同的需求,装袋,买早点的人围在笼屉前面,包子铺老板这个时候应该是很幸福的,他让这么多饥肠辘辘的肠胃在一个又一个清晨,感到满足。店铺里【收钱包到账,5元】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让老板的幸福感可量化,可衡量。
周围新开了一家瑜伽店,路上总有一个女生在派发传单,在我的必经之路上,不好拒绝,也无法回避。摆手的次数多了,我问她,你看我像是学瑜伽的吗。她笑了笑,就没有再说话了。我竟然感到失落,这么不像吗?她可以再争取一下的啊。
大楼的门口自动播放着“请打开粤康码,测量体温”,伸出手腕,机器自动播放着早晨的体温,让一个人的【温度】也变得可量化,可衡量。但是照做了两周之后,发现很少有人再照做了,门口的保安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懒得伸手去测体温。这个时候,循环播放的“请打开粤康码,测量体温”,就显得突兀和尴尬。想着规则设定出来之后,一定要有人监管和遵守,不然,就不要有规则了。
多数时候会打美式,偶尔,会打Flat white。蒸汽“呲——”的声音,有着蒸汽时代的原始动力,好像工业时代大生产,过好日子的那种奔头。牛奶在咖啡机里的设定是17秒。这个计量单位很有意思,想起之前去长沙喝茶,泡茶的时间是以呼吸来计的,妃子笑 要泡三个呼吸。
11月的目标是感受饥饿、冷静和疼痛(也就是减肥),中午会吃轻食,放在微波炉里加热到常温。听到微波炉说【叮】,是每一天最有希望的时刻。
午休的时候椅子靠后,想象在一辆行驶平稳的旅行大巴车上。吃饭的时候座位靠海,想象在一艘行驶平稳的游轮上。
这些想象让我在平凡的日子里仍然感到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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