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玄的履历不必介绍了。我只记得两点,第一他学过佛,还记得他写的一篇敲木鱼卖混沌的散文,文章最后用金刚经结尾。第二,他相当勤奋,据说写了一百多本书。也看过他自己说很早起来写作,每天写多少字的文章。
单单从这本书来看,编辑选文的水平有限。一整本看前面一百页还兴致勃勃,翻到后面感觉文章都差不多。一看作者的日期,都是作者84、85年写的。按照作者的履历,刚好是30岁出头,正是得遍台湾文坛大奖之后,随后入山修佛之前的文章。
文章读起来很有些小清新,现在确实看不到这样干净的文章了。只不过文章的主题很单调,主要写三个内容,第一,回忆童年,写植物、写人、写故乡的山山水水;第二,写朋友或者自己杜撰的故事,爱情故事写的千转百回,《意林》之高手;第三,写农村的衰落,污染,农民失去土地的事。
个人感觉,最喜欢他写童年的事。比如写到一种‘落地生根’的草,这种草生命力十分顽强,在盐碱地也能长得很好。这种草生长在任何地方,石缝里、路边、墙头。它不仅种子可以发芽,甚至连一枚叶子都可以落地生根。这种‘落地生根’还会开花,一旦花开,红的白的粉的,颜色十分多样。看着作者饱含深情的写这些文字,我也不知不觉中爱上这种植物了。
作者写的故事,我也十分喜欢。记忆最深刻的故事是写一个当兵的班长,去偷看驻地边上尼姑庵的尼姑洗澡。看到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尼姑,美的让他落泪的人。两人一起在荔枝林里锄草,日久生情。后来,兵哥哥要走了,小尼姑要跟兵哥哥一起走,兵哥哥还有一年的服役期,让小尼姑等他一年。小尼姑不愿意,临别前放下狠话‘如果不带她走,兵哥哥会后悔的’。当兵哥哥一年后回来,发现小尼姑已经还俗走了,原因是怀孕。好几年过去了,兵哥哥一眼认出已经蓄发的小尼姑,一问之下原来是小尼姑执意要离开尼姑庵,不管通过什么样的方法。为了报复兵哥哥,她随便找一个人野合生下了女儿,女儿出生的时候就又把婴儿遗弃到她长大的尼姑庵里了。小尼姑问几年后的兵哥哥,还愿意待自己走吗?兵哥哥说‘不行’。以前不行是因为条件不到,不勇敢。现在不行是,因为爱情过去了很难回头再重来。
这个故事一开始听的时候,还挺感动。后来仔细一分析,才觉得是作者编出来的。兵哥哥、小尼姑都是作者心中完美的意向,诸多巧合也是作者像编剧一样想要表达什么?不过,这个故事即便是编的,也没有关系,谁会知道‘恨不相逢未嫁时’的诗句也只是诗人张籍为了拒绝新工作而明志的作品呢?文学真正重要的是个人所看到的世界,而不是它原本的世界。
作者写的第三部分,写对农村的衰落、污染的严重,对矿工、农民的同情,我看后心有同感,却有些不赞同。八十年代的台湾和近些年的大陆实在是太像了。
比如,在乡下不到一块钱的香蕉,在台北卖20元,作者发出疑问,这是为什么呢?用经济学的观点就可以很明确的知道了,这是因为交易成本太高了。解决方法是什么呢?农民可以转业,也可以对农产品进行深加工。用经济学、商业的观点,才能真正为百姓牟利,只有单纯的同情完全解决不了问题。如果动用行政力量,还会使得资源错配,导致更严重的问题。
但是这种感情是值得肯定的,比如在农村热爱耕牛的农民,进城却要以卖牛肉为生,在切牛肉的时候。农妇一边切,一边掉眼泪。这一点我深有体会,阿爸也是从来不吃牛肉的,因为牛肉帮他干活。上大学后,我见过有人不吃猪肉,有人不吃鱼肉,有人不吃狗肉,很少有人说不吃牛肉。大家各有各的禁忌这个可以理解,但是不要以自己的禁忌去道德评价别人的爱好。大家各吃各的,都是平等的,也没有高尚和不高尚之分。
有一篇是对矿工同情的,矿工很辛苦采矿业却每况愈下,言外之意认为矿工的福利得不到保障。个人感觉有点道理,但这是一件好事。矿工福利不好,自然就没有年轻人去干了,采矿业为了调整自己的发展可能会用无人作业或者大型器械采煤。这样产量提升,工人也相对没有危险,这是一件好事。机器人的发展也将使得这类不是人应该做的事会尽快被替代掉。
每一个时代总有些人牺牲,只是很多人牺牲我们看不见。只要这个时代是进步的,对于牺牲的人,我们报以同情和关注,总体而言,这个世界是充满希望的。
城市化是必然的,农村的衰落也是必然的。我们怀念过去的山清水秀,未必会愿意把现在的一切和过去兑换。社会是进步的,我们需要掌握这个现代社会的运行规则,让自己成为一个明白人。至于个人的情感,可以释放,但是不必太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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