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文学作品中的狐狸，孩子们一定会想起《伊索寓言》里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狐狸。在《伊索寓言》里，狐狸还干过许多缺德的事，像骗取乌鸦嘴里叼着的肉片，用阴毒的方式嘲笑当上动物之王的猴子，连哄带骗借着公山羊爬上水井而抛弃帮助过自己的伙伴……种种劣迹不胜枚举。而大人们谈起狐狸，多半会想到《封神演义》《西游记》《聊斋志异》里的狐狸精，她们不但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情感，还有普通人没有的各种法力，当然也少不了过人的智慧。所以，狐狸那狡猾、卑鄙却又充满智慧的形象早已深入每个读者的心中。
可是，在日本的文学作品里，狐狸的形象发生了180度大反转。比如新美南吉笔下的小狐狸就让每个读者深爱不已。
熟悉新美南吉的读者一定知道他的代表作《小狐狸阿权》。这只小狐狸是新美南吉笔下的经典。阿权是淘气的，它常常搞恶作剧，做一些调皮捣蛋的事情；阿权又是可爱的，它同人一样，有血有肉，有情有义，懂得喜怒哀乐；阿权是善良的，它见兵十的母亲去世，把责任归咎到自己开了一个过分的玩笑，于是决定把沙丁鱼、栗子偷偷放在兵十家门口，以作补偿；阿权也是孤独的，它和兵十一样，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搞恶作剧成了它生活里最大的乐趣。读罢故事，看到了这样的阿权，没有一个读者是不喜欢的。但阿权也是可怜的，故事的最后，它被不明真相的兵十误解，倒在了兵十的猎枪之下……当兵十恍然大悟的时候，震撼人心的情感便从心底涌出，那是忧伤，是难过，更多的，还是惋惜和怜悯。
如此善良、可爱、善解人意的小狐狸，在其他国家文学作品里，几乎难寻踪迹，因为人们早已习惯把狐狸当作狡猾的反派。只有在新美南吉的笔下，小狐狸才被赋予了这般不同寻常的形象。
这可爱的小精灵也出现在《小狐狸买手套》中。这则故事不同于《小狐狸阿权》，它没有悲伤，没有惋惜，却有一股温暖人心的力量。这只小狐狸就像幼儿园的孩子一样，它天真、无知、可爱、童趣，还带着一点点的傻里傻气。它的妈妈千叮咛万嘱咐，让它在买手套的时候不要把手伸错了。可是傻乎乎的它，因为太过紧张了，把那只小小的狐狸手递给了人类。这只可爱的小狐狸非但没受到人类的欺负，还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温暖的手套，更重要的是，通过这次“历险”，小狐狸明白了，原来它妈妈口中会把狐狸抓走的人类，其实并不可怕，它纠正了妈妈对人类的偏见。在故事的结尾，小狐狸买到了手套，在返回的途中，听到了一对依偎在一起的母子的对话，这个片段更是把故事里洋溢的温暖透射到读者的心底。类似的可爱的小狐狸形象，在《变变变》里也能找到。
另外，在《狐狸被派去买东西》里，小狐狸变成了一个小馋鬼，忘记了自己要买油任务，把买来的一壶油舔得干干净净。虽说它嘴馋，惹得同伴们不开心，但是这样的狐狸却博得了广大读者的喜爱。
新美南吉笔下的小狐狸之所以讨人喜欢，一方面是因为它们透露出来的本质是善良的，带有人性的光辉，它们的行为折射出的就是人们最真实的生活，比如遭到兵十误解的小狐狸阿权，放到现实生活中，就是那些默默支持他人却不为人所知的奉献者；另一方面是因为新美南吉的作品大多取材于日本的民间故事。在日本的民间故事当中，狐狸是拥有灵性的动物，它们有着可怕而又崇高的地位，接近了神，就连神社里也供奉着狐狸的雕像。而且在日本的神道教中，狐狸是农业神祗稻荷神使者——狐狸在日本被当作一种瑞兽。这也不难怪为什么新美南吉笔下的狐狸总是以善良的、聪慧的、纯真无邪的正面形象出现。
当然，与新美南吉齐名的童话大师宫泽贤治也是写故事的佼佼者，他笔下的狐狸又有另一种正面形象，有兴趣的读者可以找来作品细细品读。
文by：小林老师
2019年2月28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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