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层，不飞太阳

希腊神话里有位艺术家叫做代达罗斯。

他是建筑师，在雕刻方面有造诣，艺术作品为人称颂。

但他有个毛病——嫉妒。

因为自己的学生塔洛斯聪明且勤奋，代达罗斯怕被他超过，残忍的把学生杀害了。

当希腊最高检传唤代达罗斯时，他逃到了一个岛屿上，并且与当地国王交往甚密。

他与当地女子结婚，生了男主角伊卡洛斯。

代达罗斯虽然在岛屿上很受尊重，但是依然恋家。这个岛屿就像迷宫，行行重行行，陆路水路皆茫然。于是，他想到走空中。

他收集大大小小的羽毛，把最小最短的羽毛拼成长毛，用麻线在中间捆住，在末端用腊封牢。最后，把羽毛微微弯曲，看起来像鸟的翅膀一样。

他的儿子——小小的伊卡洛斯喜欢站在他的身旁，用一双小手帮父亲劳动。父亲听凭他在一旁随意地摆弄羽毛，慈爱地看着他笨拙的动作。

终于一切都完成了。代达罗斯把翅膀缚在身上试了试。他像鸟一样飞了起来，轻轻地升上云天，然后重新降落下来。他教儿子伊卡洛斯如何操纵他的一对小羽翼。

父亲嘱咐：儿子，你不要飞得太高，太阳会融化你的翅膀；当然，你也不能飞得太低，海水沾湿羽毛就飞不动了。你就在中间层飞，这样最稳妥。

父亲对儿子的教诲就是中庸之道，是千万个父亲智慧的结晶。但是——

当两个人鼓起翅膀渐渐地升上了天空。父亲飞在前，像带着初次出巢的雏鸟飞行的老鸟一样，小心地扇着翅膀，不时回过头来看儿子飞行得怎样。

开始时一切都顺利。儿子兴高采烈，他感到飞行的惬意，云朵皆成花环，他想摘取更耀眼的桂冠——宁可摔死，也要飞高。

于是，他操纵着羽翼朝高空飞去，可是惩罚也终于飞来了！太阳强烈的阳光融化了封蜡，羽毛松动。

伊卡洛斯还没有发现，羽翼就已经完全散开，从他的双肩上滚落下去。不幸的孩子只得用两手在空中绝望地划动，可是他浮不起来，一头栽落下去，最后掉在汪洋大海中，大海很快把他吞没了。

伊卡洛斯的故事到此结束，这片海后来被称作伊卡洛斯海。

这是我在《文学回忆录》里读到的故事，伊卡洛斯，这个飞太高而摔死的英雄常常被解读成人类理性自身。木心先生曾将尼采、拜伦、托尔斯泰都比作飞出的伊卡洛斯。

这些天工作特别忙，我常常想起伊卡洛斯，想起他父亲的忠告——飞云层，不飞太阳。

也想到韧性而不是任性让你飞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