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晕车的人无法对晕车人感同身受。两个小时,加油和刹车替换着前进,我被颠得五脏六腑都翻腾起来。就在喉咙里向上冒着酸气时,车终于到了目的地——江苏大学。
我撑着自己走进礼堂,瘫软在沙发上。前面有个小青年在说着什么。我听得不是很清楚。只见大家三三两两地站起来走出去。我大体猜到是有什么集体活动,即使万般不情愿也只好跟着。
“左边是江苏大学的学员,右边是省常中的学员。我的左边是你们的右边啊!男同志在中间,女同志依序向左右排。我们每排每个学校12位,共计五排。听明白了吗?”你说得这么清楚,当然明白了——这是准备拍照。大家嘻嘻哈哈,熟识的站在一起,不认识的也招呼一下,我随便站定了一个位置。然后……竟没有然后了。人群中有人不耐烦起来:“拍啊!”小青年腼腆起来:“我们不在这里拍。还有些人两点才到。我以为排个队总也得十来分钟,想不到不到五分钟就好了。到底都是老师,就是不一样。”他这一夸,倒让不耐烦的老师不好意思起来。小年青犹豫了一会儿,说:“这样吧,大家记住自己现在的位置,等到时间,我们再站好,大家先休息吧!”几个人叫了声“好”,三三两两又都回到礼堂,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我的心情却莫名地松泛了些。
又一阵骚动,看时间,近两点了。大家在刚才的位置站好。我昏昏沉沉也站了一个位置,自以为聪明,跟边上一位说:“你比我高,我跟你换一下。”这位看了看我,迟疑了一下,说:“好的。”最边上一位在点人数,我前面一位拉住我,说:“我记得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哎,我站错排了!我尴尬地笑笑,点人数的、换位置的,还有身边的这位也都笑了笑,队伍安静下来。
大家到了拍照地点,站定。现在是完事具备,只欠东风了——等领导。天灰蒙蒙的,并不见太阳,可是站在水泥的台阶上,温度让人抓狂。这是典型的桑拿天,热!汗却出不来。只觉得手碰到哪都是黏糊糊的。我心里一阵抱怨“领导就该姗姗来迟?”几位男士拿撑伞的女士开起了玩笑“嗨,这伞不能打啊。特别是不能给别人打,小心组织调查他。”我不太清楚其中的典故,只跟着大家一起哄笑两声。
远处来了几个人。有人喊:“领导来了。”我看了一下手机,还没有到两点,我刚才错怪他们了。这几位也许是看见了我们,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子,原本落在后面的一位一路小跑,和大家一起赶到,坐了下来。
也许是刚才快乐的气息还没有散去,我原本难受的感觉消失了。
“大家注意啊,我要拍啦!”颜老师跟着摄影师凑热闹。有学员搭话,“要不要一起喊‘茄子’?”颜老师开始数数“1——2——3——”“茄子——”好几个学员喊起来。我也微微咧着嘴(有一次拍证件照,摄影师说我这样最好看)“4——5——好!”“怎么还有‘4、5’啊?”大家笑得更开心了。颜老师拿着相机笑着溜了,留下后面两个拿手机拍照的小老师前仰后合。
摄影师远远地指挥着:“倒数第三排,中间两位和后面的换一下”“哈哈哈哈”“好——”
我咧开嘴。
“最后一排那位男同志到中间去。”“哈哈哈哈”“嗳,好——”
我再咧嘴。
“哎,那两位——那两位”摄影师说不清楚了,干脆直接过来拉人,“到这边,不行,再过来两位。”
前后调整了七八次,每一次浪费表情后都是更明亮的笑声。摄影师的衣服前心后背都贴在了身上。
太阳的光终于穿透厚厚的大气层,直射下来。“好——咔、咔、咔、咔、咔”“好——再来一组——咔、咔、咔、咔、咔——好!”
“好!”大家随即应和,热情地鼓起掌来。我也跟着鼓掌,仿佛完成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这是怎样的一群人啊!无论多辣的阳光,多闷热的天气,多拥挤的人群,都不足以影响他们的好心情。那一张张笑脸里,我学到了此次常州之行的第一课——守时、宽容、严谨,从不吝啬赞美,总是笑着生活。
当然,回去路上又被颠得七荤八素,那是后话。
常州之行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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