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ve me answer
——要是有人陪你开心,你还需要我在你身边吗?
1.
中秋节过后的电视节目已经归于平淡,也不会有什么特别节目的推出。虽然已经是秋分,但夏季的热潮似乎没有减退。我坐在沙发上,把电视节目的顺序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想要看的电视节目。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宛如大山,一动不动,我曾几次想要想到手上,看看是否有人联系我,或者是错过什么消息。
明知故问地把答案掀开,结果成为了零。其实早就知道,就算手机停机,或者关机也不会有人知道,因为根本就没有人会主动打电话给自己。
主动拨过去的电话要不就是忙碌状态,要不就是空号,再来的就是没有时间。占据着通话记录的永远就只有两个人:爸跟妈。要是通话记录出现第三个人的来电通讯,那一定是快递。把手机像玩具一样扔到一旁,到厨房倒了杯水。
从厨窗的角度仰望天空,有几颗星星在闪烁。
“我像似被世人常厌弃。”我以为是自己耳朵出现幻听,我听到了手机响。要是有面镜子,一定能反应到我当时的样子跟动作,像是饲养员投放食物,冲过去的猴子。来电显示是雪砂打来的电话。我很兴奋,我已经有整整一年的时间没有见过雪砂,这次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打给我。
“喂!”我接了电话说。
“现在有空吗?出来喝一杯?”雪砂在电话那头说,隐约听到一些汽车经过的声音。
“到哪里?你在哪呢?”我边问边在抽屉里拿钱。
“在街口,你出来就见到我了。”
挂掉电话以后,我兴奋地跟妈说雪砂放假回来,约我出去。妈的表情没有太多的意外,也许她知道她女儿还是有人记得,没有被遗忘,还有人会主动联络的人。
但我的如意算盘似乎打错了。见到雪砂的时候,我浑身都格格不入。雪砂穿着一件黑色背心,外面套着一件宽松的白色T桖,下身是一条到膝盖的短裙,还有一双,中跟的高跟鞋。在出门的时候,妈曾问过我,确定我要这样穿出去?我说可以。
这种可以是构建在以前见面的时候,显然,现在真的不可以。我穿的是在家最不为过的衣服,一件普通的字母T桖,一条校服的短裤,脚上穿着的是一双沙滩拖鞋。然而我也终于知道差距是在哪里了。
雪砂告诉我,他们班级聚会,叫我一起去。要是她先告诉我这个,我就不会穿得这么土了,大概。然而最让我困惑的是,虽然雪砂班上的人我有一半都认识,但是三年没见,也没有联系过,我这么插只脚进去别人的聚会真的好吗?雪砂似乎没有关心过这个问题,她一边强调不是聚会,只是普通的见面,大家见面聊聊而已。
2.
要是我是一个不会说话的人偶该多好。
坐在一张桌子上,大家的着装都穿得比我好,就差在衬衣外面套件西装,穿着裙子地就差双高跟鞋。我向大家都挥了挥手打招呼,接着是一路的沉默。雪砂坐在我旁边,一直在玩手机。在见到雪砂之前,我想了很多话题打算跟她聊,希望能像以前一样。
雪砂坐在旁边,我却觉得她离我好远。看着周围的人三三两两地在聊天,我插不上嘴,一个嘴巴被扯上线的人偶。
“你不该叫我来的。”我低头靠在雪砂的耳边说。
“没事啦。”她看都没看我,敷衍的回答。
如果她抬头的话,一定能看见我脸上的尴尬跟无奈。但她现在的眼睛里,只有手机。
一个穿得很斯文的女生说这里的东西不好吃,建议转场,大家都同意了。我仿佛听到心脏强烈的跳动在说不,我无法想象我穿着这一身待会还要跟他们在一起。我再次低下头,朝雪砂抱怨,“你真的不该叫我来的。”
雪砂似乎已经察觉到我的尴尬跟无奈,带着一丝抱歉的面容看向我。
时间的列车向我驶来,带我回到我认为不会尴尬跟不安的地方。我听见轨道的断裂声,一节一节地往黑暗掉去,我与雪砂之间,是看不见的黑暗的徘徊。
随便找了个藉口说有事回家,脱离了这个让我喘不过气,感到窒息地世界。
3.
等我在门外朝屋子里面喊我回来了的时候,却是一阵前所未有的嘻哈笑声。我带着困惑到客厅,看见我妈捂住肚子笑个不停。
她看见我脸上的无奈以后,稍微收敛了一下,说:“你爸刚才问我要不要锁门,我说不用,应该很快就回来,我刚说完,你就在门口喊开门了。”
我似乎猜想到出门前她那笑而不语的脸,是猜到我跟雪砂见面时间不会很长。挂墙上的钟显示21:35分,一个小时都不到的时间,仿佛过了整个世纪。
“雪砂跟她的同学聚会,就不应该叫上我的。”我倒了杯水说。
“现在大家见面都会聊工作聊爱情,你以为还是以前那样,见面聊日常聊身边发生有趣的事?”妈反问。
妈一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索性回房间,断断续续的句子在耳边响起,我关上门,把一句最刺耳的话挡在门外。“你该长大了,不是什么都不会改变的。”
关上门,我才觉得已经回到自己的世界,一桌都是要看的书跟笔记本。守着自己认为一成不变的感情是愚笨,还是傻,或许会有答案。
4.
住宿是我这辈子最畏惧的事情。下课铃回宿舍,开门的瞬间喊“我回来了。”只收到了一个冷眼。众人坐在地板上剥瓜子,聊今天哪位男生的头发打了发蜡,你最喜欢的是哪个品牌的化妆品,然而我并不知道做错什么,回来的时候是一个冷眼相看。
我曾经问过自己无数次,为什么自己在新环境得不到别人喜欢?是不是因为我太想念过去有雪砂,有其他朋友在的日子,所以我才不愿意接受在新环境的朋友?随着时间这个残酷的敌人,我慢慢地领会到,这世界有喜欢你的人,也有不喜欢你的人,不喜欢你的人,就算你再好,也不会喜欢你。
我曾经一度害怕我会变成这群人中的其中一个人,变得每天都只会聊八卦,找男生玩,我害怕我会因为没有朋友而感觉到麻木,我害怕得晚上偷偷躲在被子里流泪,祈祷着这样的日子快点结束。
雪砂就像是个温柔的存在,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来拯救我。我从来都没那么热切盼望过下课铃,当我冲到大门口的时候,雪砂拿着一份午饭在校门口等我。费尽唇舌劝服门卫让雪砂进来,我几乎快忘记我正处在一个热切逃离的地方。
雪砂是那段日子里,是唯一一个特地来学校看我的人。雪砂她似乎有着无比的能量,能支持着我走下去。她从未怀疑过我的梦想,她总觉得我是能实现梦想的那个人。
桌面上摆着雪砂小时候送我的相架,边缘已经生锈了,桌上还有掉落下来的铁锈。照片是当年毕业的时候一起拍的,我比雪砂高,我搭在她的肩上比划了一个剪刀手,她依旧靓丽的肤色在照片上看起来依旧动人。
我坐在书桌前,整理以前所有的信件跟照片,像个老年人一样怀念着以前的岁月。或许是我长不大,总觉得以前的东西不会变,但时间就是个残酷游戏,永远都不知道在哪一句被out。雪砂也不再是以前那么经常跟我在一起的人,她会有自己的世界,有新的朋友,有自己的朋友圈。而我永远都只是她青春岁月里面,让她怀念的那个人。
Rose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问我以后要是有人陪在我身边你,还需不要她在身边。幸好她不是当面问我,不然我会觉得脸红,因为我确切需要Rose在我身边。
我不讨人喜欢,也没有漂亮面孔,更不会打扮化妆。我的朋友不多,来来去去的就只有两人个,所以我更加珍惜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
如果有一天,有人陪你开心,你还需要我在你身边的话,请你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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