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ssibility

chapter.11

  “到底到哪儿去了……”赫敏一边不耐烦地嘟囔着，一边猛地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里面的东西争先恐后地飞了出来，一本魔法笔记本摔到了地板上，不满地大声尖叫起来。

  “你在找什么东西吗，赫敏？”帕瓦蒂绕过了平摊在地板上的那个大行李箱，里面乱作一团，羽毛笔、书本和衣服全都混在了一起，看上去像个灾难现场。

  “我在找黑魔法防御课的论文。”赫敏有些绝望地说，就连行李箱和床底下这种地方她都翻遍了，可依旧不见那卷羊皮纸的踪影。

  “试过飞来咒了吗？”帕瓦蒂提醒道。

  “一开始就用了，但上次看完之后我就用魔法把它锁起来了，就防止我乱丢……”赫敏拿起了一旁的书包袋子，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倒在了床上、底朝天地翻了个遍，“还是没有！”

  “看来问题是……”帕瓦蒂同情地说，“你忘记把它锁在哪个地方了。”

  “论文飞来！羊皮纸飞来！”赫敏不甘心地举起了魔杖，然而只有几张被废弃了的、脏兮兮的羊皮纸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的角落里飞了过来、打在她的脸上，她嫌弃地扫了几眼，“把这些交给拉文德吧，帕瓦蒂。看上去像是她抄写的歌词……‘两个人的晚餐，却有第三支蜡烛的扰乱，你的眼睛太闪，让我的魔杖黯淡’……”

  “她最近喜欢这些……”帕瓦蒂一边咯咯笑着一边把羊皮纸收到了口袋里，“不过这是什么新品吗？以前都没看过……”

  赫敏转过头，匆匆瞥了一眼。帕瓦蒂正指着行李箱中的几个玻璃瓶，它们一个个都只有半个巴掌那么大，被雕刻成了趴在地上、张着大嘴的蟾蜍模样，看上去倒还挺活灵活现的。它们那鼓鼓囊囊的肚皮里盛着的是一种金灿灿的液体。

  也许是南瓜汁……赫敏眯了眯眼，在脑海中搜寻着相关的记忆，可半晌过去了，她还是全然不记得她是在什么时候买的这种饮料。

  这让她有些恼火。先是不知去向的论文，再是记忆空白的饮料，她真应该问问纳威的奶奶，当初那个记忆球是在哪里买的，或许她最近的脑子也到了需要每天捏着记忆球的地步……

  “嘿，赫敏！会是在那里吗？”帕瓦蒂突然说道，并示意她往床上的那堆抱枕之间看。

  “噢，怎么就偏偏没检查那里……”赫敏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紧接着如释重负地长舒了口气——在那两三个抱枕之间，微微露着羊皮纸的一个角。

  “原来学习好的人就是这样学习的吗，把知识塞在枕头底下……”帕瓦蒂一脸敬佩地看着赫敏兴高采烈地把那张皱巴巴的羊皮纸从枕头之间扯了出来。

  “抱歉，帕瓦蒂，我只能透露这么多了，”赫敏故作神秘地冲她眨了眨眼，“哈利和罗恩还在休息室等我呢……噢，你为什么不拿几瓶饮料去呢……给，这瓶给拉文德，劝她少听些那种歌吧……”

  她把三四瓶蟾蜍形状的饮料塞到了帕瓦蒂的怀里，接着把剩下的几瓶一并放进了手中的书袋子中。最后她愉快地挥了挥魔杖，使得周围的那一片狼藉恢复到了原先整整齐齐的样貌。

  “怎么会这么慢，我和哈利还以为你要顺便睡一觉才会下来了呢。”赫敏还没走完最后几步台阶，就听到了罗恩的抱怨声。

  “我忘记之前把论文放在哪儿了，害得我一顿好找。”赫敏把论文递给了一旁的哈利。

  “那你最后是在哪儿找到的？”哈利盯着手中皱巴巴的羊皮纸，问。

  “枕头底下。”

  “枕头底？珀西倒是干过这种事……你是为了半夜梦游去学习才准备的吗？”罗恩问。

  “那你呢，喜欢在床头柜堆比比多味豆的家伙？”赫敏白了他一眼，“是因为我前天晚上在睡前检查了几遍论文，才会顺手把它放在枕头边的——我又在几本书上看到了关于掩魂咒的内容，想着能不能多补充一些论点……”

  “那你有什么新的发现吗？”哈利赶忙问。

  “没有！一提到这个我就来气！”赫敏恼火地说，“我起码翻阅了五十本（罗恩倒吸了口凉气）和黑魔法相关的书，提到‘掩魂咒’的就那么寥寥几本！这倒也算了——可有关‘掩魂咒’的部分真的都大同小异！什么‘传说’啦，‘可怕’啦，‘不确定’啦……颠来倒去就这么几个词！拜斯内普所赐，这真的是我写过的最单薄、最不严谨的论文了！”

  “嘿，这还挺好，这样我就省力多了，毕竟能写的内容就这么点……”哈利一听，高兴地说。

  “哪怕就提早一天，哈利，你都不需要这么赶！”赫敏皱起了眉，“现在好了，你就只剩一个晚上的时间写它了。”

  “我这不就瞄准了今天晚上没其它的事嘛……再说了，有你的论文作为参考，我还怕什么呢……”哈利突然意识到他说错话了，于是赶紧在赫敏变得更加不满前刹住了车，“你知道的，我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魁地奇训练、幻影移形课……最棘手的是我该如何拿到斯拉格霍恩的那段记忆……”

  “前两个的确很重要，哈利，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最后一个，不要忘了邓布利多是怎么跟你说的，‘没有这段记忆我们的单独授课也都将毫无意义’，我很少见邓布利多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赫敏表情凝重地说。

  每一次单独授课之后，哈利都会将他的所见所闻完完整整地同罗恩和赫敏讲一遍，只要一有空，他们就会在一起反复讨论那些哈利在冥想盆中看到的关于伏地魔的记忆。

  一开始，罗恩还觉得那些关于伏地魔家族以及他的童年时光的回忆有些没趣，可渐渐地，哈利向他们转述的回忆明显变得戏剧化起来：年轻的汤姆·里德尔残忍杀害了自己的舅舅、父亲、祖父母；传奇的物件——斯莱特林挂坠盒、赫奇帕奇金杯——在回忆中反复出现；斯拉格霍恩竟然作为了关键人物出现在某段回忆中，汤姆·里德尔向他打听了“魂器”一词，并且似乎对这个词所包含的意义十分感兴趣，然而这件事情的结果就不得而知了，因为斯拉格霍恩篡改了自己的记忆；除此之外，他对霍格沃茨似乎还有着很深的执念，因为他三番两次地提出要留在学校做教授（“幸好当时邓布利多坚持阻止了，不然他很有可能教出一大批没有鼻子的学生！”罗恩说）……

  “我们不是在听故事，罗恩！”赫敏不止一次这样提醒道。她对这些回忆一直很上心，每次她都会一边全神贯注地听哈利叙述，一边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有一次，哈利惊奇地发现她已经写完大半个笔记本了。之后她似乎在“魂器”这块部分卡住了，她气急败坏地在图书馆里泡了好几天，然而结果却使她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只有一本看上去发了霉的书提到了半句“魂器”。据罗恩描述，他有一次甚至目睹到了赫敏差点跟平斯夫人发脾气的奇异景象。

  而眼下，最大的瓶颈就是那段关于斯拉格霍恩和汤姆·里德尔之间的回忆了。

  公共休息室除了他们三人以外已经没有别人了，他们沉默地思考着，使得这个空间愈显空寂。汤姆·里德尔究竟还问了什么？他从斯拉格霍恩那里得到了怎样的回答？这个回答到底有多详细？现在，他们三人唯一确定的是汤姆·里德尔一定从斯拉格霍恩那里得到了不小的帮助，不然，斯拉格霍恩也用不着特意修改自己的记忆，并且一直耿耿于怀。

“我没有忘记，赫敏。但在我第一次尝试问他却失败之后，他就一直躲着我，一副怕被我毒死的样子。”哈利恼火地说， “或许我该再翻翻那本混血王子的书，看看除了吐真剂之外，还有什么用得上的魔药……”

  赫敏一听到“混血王子”这几个字就一肚子的火，她打断道：“哈利，魔药什么的在这件事上显得太低级了！既然他会防着吐真剂，那就肯定会防着其它魔药！邓布利多说只有你才能拿到这段记忆，这说明重点在于你，而不是什么混不混血的王子……你应该想想如何说服他，而不是如何撬开他的嘴！”

  哈利沉默了。赫敏有些于心不忍地叹了口气，最近哈利的压力的确太大了，尤其是这一桩事情简直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了。然而再沮丧也没有用，没有人能凭借一通简单的发泄就走出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