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ssibility

chapter.9

  圣诞节在白雪飘扬中如约而至。今年圣诞节，大多数学生都选择了回家过节，因为眼看着这形势日益逼人，大多数家长都恨不得马上和自己的孩子团聚、拉着孩子盘根问底地聊聊近况。

  赫敏走在前往蜂蜜公爵店的路上，昨晚斯拉格霍恩的晚会使她的脑袋依旧有些隐隐作痛，她揉了揉太阳穴，在瑟瑟的寒风中将自己的斗篷围得更紧了一些。

  离开霍格沃茨的列车将在下午出发，她打算在回家之前给爸爸妈妈带一些蜂蜜公爵的糖果。没错，他们俩都是牙医，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能抗拒得了蜂蜜公爵的糖果，说实在的，世界上真的会有人对蜂蜜公爵的糖果说“不”吗？

  蜂蜜公爵无疑是这段时间以来霍格莫德最有人气的店了，一群接一群的学生们摩肩接踵着，每一个从店里出来的人手里都提着大袋小袋，而尚被挤在店门口的顾客，则眼巴巴地惦着脚尖朝店里东张西望，祈祷着待会儿自己还能抢到多几盒比比多味豆。店员们颇有些艰难地挤在人群之间，前往地下仓库去取一箱接一箱的糖果，人实在太多了，他们不得不扯着嗓子一遍遍地喊“劳驾，请借过”，显然，他们补货的速度远远跟不上货架被一扫而光的速度。

  “梅林的胡子，瞧瞧这人多的！我真希望他们能给我多留几盒……”

  “你还剩几张没集齐？我就只剩艾莫·泰恩特的了，我都吃了不知道几盒了还是没能抽到她的卡。”

  “啊，我知道她！是那个发明迷情剂的吧？听说这张卡的确很稀有，你知道，就像原先的那张康奈利·阿格丽芭……”

  赫敏听着身旁两个女生的谈话，微微笑了起来。

  她们津津乐道的是学校最近颇为流行的巧克力蛙提前推出的新系列——情人节限定款“爱要大声说出来蛙”。它的噱头很明显，如果你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再或者是正在计划约会的对象，那么在情人节前夕亲手送出一个“爱要大声说出来蛙”是再好不过的了。仿佛是一夜之间，霍格沃茨的女生们就都被那施了魔法、闪闪发光的粉紫色包装迷花了眼，下课铃声一响起，便到处都是兴奋地交换卡片的叽叽喳喳声。在赫敏看来，这种换汤不换药的新包装实在是平乏得很，但她的确有些好奇他们到底给巧克力蛙施了什么新魔法使它们能够开口说——这是这个系列最最奇特的地方，巧克力蛙会急冲冲地从包装壳里蹦出来，然后嘹亮地以卡片中人物的嗓音喊出一句名言，当然啦，这些名言都是以“爱情”为主题的。

  刚开始，赫敏对这种魔法还颇有些兴趣，但不一会儿，她就失去了耐心，因为很长一段时间中，下课课间的走廊上、大厅里，总是响彻着巧克力蛙们的尖叫声以及女孩子们笑作一团的咯咯声，她想利用级长的权利来收拾收拾这吵得令人耳鸣的局面，但又不得不承认课间毕竟是自由的时间。直到一次魔咒课，迪安悄悄打开了一包巧克力蛙（无疑是金妮送的），顿时，伊文·布鲁斯奇的名言“爱情呵，你是摇摆的女妖，还是恶劣的蝻钩”如雷贯耳地在教室中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满堂的爆笑声。然而除了弗利维教授，还有两个人笑不出声：一个是赫敏，她正咬牙切齿地想着如何跟麦格教授报告关于巧克力蛙的乱象；另一个是哈利，面色铁青地为“金妮送迪安巧克力蛙”这种不足为奇的事实而暗自糟心。

  这个恶作剧使得赫敏终于可以出面整治“巧克力蛙乱象”了，从此以后，大家似乎都有所收敛，但这显然并不代表着“爱要大声说出来蛙”的人气的终结，赫敏环顾四周，发现巧克力蛙的货架早已空空如也，只有零星几个经典版的巧克力蛙堆在角落，一副无人问津的样子。

  “没了？哪怕一个都没有了吗？”

  “不是吧，我刚刚还看到有两三箱呢，怎么转了一圈就没了？”

  “能不能让我们去地下仓库看看呢，说不定还漏了一两箱没被发现呢。”

  “噢！我还想在圣诞前集齐卡片呢！”

  店里，女孩子们的抱怨声、哀叹声、问询声此起彼伏，其间还不时夹杂着店员们急切的安抚与高喊，这让本就乱哄哄的店更加乱得像一锅粥。

  赫敏摇摇头，打算再抓几盒乳脂软糖苍蝇和滋滋蜜蜂糖就赶紧离开。这时，她身旁的人群突然又是一阵骚动。

  看来是个高年级学生，他的怀里抱着一大摞箱子，叠地比他的脑袋还要高了，这让赫敏没法认出他是哪个同学。他不耐烦地喊着“借过”，似乎是想从人群中开出一条道来。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女孩子们你推我搡，抱怨连连，那个抱着箱子的学生被人群挤来挤去，手上的箱子也摇摇欲坠起来。

  “需要帮忙吗？”当那个学生路过她时，赫敏连忙问，“好吧，看上去需要极了。”

  于是她兀自拿下了他怀中最顶端的两个箱子，接着低头调整好了姿势以便拿得更稳当的一些，明明只是两个箱子，拿起来却沉重极了：“这是买了多少糖果……”

  她一边漫不经心地嘟囔着一边抬起头，眼前的人使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呃……你好……马尔福……好久不见……”

  事实上，他们昨晚还在一起。赫敏说完这句话之后简直都想抽自己，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正在一点一点的升温，她把理由归结为“尴尬”。

  显然，眼前的马尔福也觉得不自在极了，他们就这样愣愣地对视着，各自怀里还愚蠢地抱着几个大箱子，在人头攒动之间相顾无言。

  “劳驾，小姐、先生，看在梅林的份上，如果你们已经买好了东西，拜托请让让路吧……”一个店员经过了他们，他的声音甚至带了点哭腔，听上去是快被这火爆的生意折磨疯了。

  赫敏一惊，赶紧转身朝店门口走去。

  看来这种尴尬的气氛一直从店里延续到了店外，赫敏低头抱着箱子，用脚慢慢磨着地面。她不敢抬头，因为她实在不想让马尔福发现她唐突的脸红和心乱。

  “那就……”马尔福清了清嗓子，“圣诞快乐吧，格兰杰。”

  赫敏这才意识到马尔福正要转身离开，她赶紧提醒道：“你的箱子！”

  “我发现我买多了，就给你吧。”他的声音也不大自然。

  赫敏挑了挑眉，结完账才发现自己买多了？

  马尔福似乎没发现她的疑惑，下一秒，他就迅速地转过身，走进漫天飘雪中去了。

  赫敏压制着心中肆意增长的复杂情绪，打开了手里的箱子，发现里面是什么东西之后她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叹——两大箱子、装得满满的 “爱要大声说出来蛙”，在箱子里发着炫目的闪光。

  赫敏坐在回家的列车上，看着窗外霍格沃茨的城堡一点点变小、直至消失在视线里。鉴于她和罗恩还在冰冻的冷战时期，她没有坐在专属于级长们的隔间里，而是选择和卢娜、纳威、金妮坐在了一起。

  “迪安呢？”赫敏不禁问。

  “我这几天和他吵架了，他在课上打开那个巧克力蛙的事实在是太蠢了，他还以为是什么高明的恶作剧呢，而我只想说这都是乔治和弗雷德玩剩下的。”金妮轻蔑地摇了摇头。

  “他显然是认真研究了广告词，是不是？”卢娜微微笑道，“‘爱要大声说出来蛙’……”

  “我还没收到过这种巧克力蛙呢，”纳威的声音有些难过，“我今天想在蜂蜜公爵买一点带回家给奶奶看一看，但他们说一个不剩了。”

  赫敏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把手伸进了放在身旁座位上的箱子里，掏出了几个巧克力蛙，分给了他们：“噢，纳威，你再拿一个吧，给你的奶奶……”

  纳威和金妮目瞪口呆地看看手中的巧克力蛙，又看看赫敏，卢娜的神态依旧显得很淡定，但她的眼睛闪着光，看样子她也是第一次收到这种巧克力蛙。

  “谢谢你，赫敏，事实上，我第一次觉得这种粉紫色好看极了。”卢娜梦幻地说。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金妮惊奇地问道，显然她的重点不在手中的巧克力蛙上，“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个呢！”

  “啊——赫敏，原来就是你吗？那个传说中买空了蜂蜜公爵的人？”纳威兴奋地说道。

  “不，不是……”赫敏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的，“别人送我的，你们知道的嘛，圣诞节……”

  “我想那个人一定很爱你。”卢娜又开始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领。

  德拉科·马尔福在槲寄生下一点点逼近的脸在赫敏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慌忙地脱口而出：“不是你想的那样，卢娜……你瞧，我不还送纳威了吗？这不能代表什么……”

  金妮一脸“你有鬼”的表情，说：“赫敏，我们也没说这种‘爱’是‘爱情’的‘爱’呀。”

  “谢谢你，金妮。”赫敏翻了个白眼，“总之绝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