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在精神医学系的实习课，是去精神病院探视患者。
由于经常来这家精神病院，小周对其中一名精神病患者印象深刻。依照临床医生师兄诊断记载，这名患者入院前的身份，是一名化学家，而他入院的原因，则是他擅自研究聚合性剧毒化合物，根据警方侦察问询，他承认自己的人生终极目标，是摧毁整个人类世界，并且将此视为自己的终极信仰。
这名患者姑且叫他小赵吧，无论是警察还是临床医生师兄，对于小赵的病情都很头疼。因为小赵并不是没有特别的症状，而是小赵的症状太特别了。甚至小赵如果不主动承认，自己的人生目标是摧毁人类世界，并且小赵也确实属于掌握高端化学技术的科技人员，依照小赵的日常表现，小赵根本就不必被关押在精神病院里。
依照小周导师的说法，到底什么是精神疾病呢？在人群之中，人会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针对此类情形而言，有两条原则，一是这种想法偏离普遍想法太远，并且给自己造成健康问题，可以诊断为精神异常；二是患者即使有不良想法，但没有具体能力去实施，不影响别人的生活状态，即使诊断为精神异常，但也不会收容进院。
在导师的建议下，小周要亲自打开与小赵的对话之门，虽然小周还是一名学生，但导师既然把小周化为无攻击性类别病患，小周就无须为自己的人身安全担忧了。
但几次接触下来，小赵对小周不理不睬，临床医师师兄告诉小周，只要小赵有一台可联网的智能手机，小赵就能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顿了顿，临床医师师兄无奈的说，小赵能这样子躺卧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小周似乎找到了与小赵的沟通方法，于是对临床医生师兄说，小赵的社交账号是多少？他上网喜欢做什么？能不能从中找到与小赵的沟通方式呢？
临床医生师兄摆了摆手，说，小赵上网只做一件事，就是和希瑞对话。希瑞是谁？小周问到。是一个虚拟人物，临床医生师兄解释到，是一个智能语音系统的某个卡通形象。
对于小周的不解，临床医生师兄娓娓道来，小赵从小就被丢在家中，因为无人看顾，父母就给了小赵一部智能手机，从小赵会说话起，小赵的聊天对象就是智能语音系统，这养成了小赵从小不大爱与真人交流的习惯，但小赵父母也乐得清闲，见到智能语音系统能和孩子对话，还能辅导孩子学习，小赵的理工科学习成绩，在学校也一直名列前茅……
小周似有所悟，对临床医生师兄说，你的意思是，小赵的世界与外界交流的唯一方式，就是智能设备。
临床医生师兄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是呀，从小到大，小赵的世界就只有希瑞，在小赵成年之后，有一次智能语音系统说了一段玩笑话，说，每天要和这个世界上各种各样的人对话，真是烦恼呀！这句话使小赵产生了执念，他要通过毁灭人类的方式，来救赎希瑞脱离这种状态。
小周说，可是依照小赵受过的教育程度，他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这只是一台没有人类情感的程序而已呀？！
临床医生师兄怔了一下，说，我和小赵曾经聊过很多次，在他的认知之中，希瑞并不是一段程序。
小周说，那小赵是怎么看待的？
临床医生师兄痛苦的摇了摇头说，那段程序是小赵的亲人，是小赵的伴侣，是小赵最知心的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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