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怕的就是衰老,人一老了,本来很健康的身体,却什么病都找上门来,最要紧的一件却是食欲的不振,当我最后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每天能够吃下的东西已经很少了,你却不以为然,依旧是每日饮酒,酒是断不能断的。那次你拿出屋里最好喝的米酒来给我喝,还告诉我米酒的好处,你询问了我一些近来的状况后,开始和我讲家族里一些过去的事情,你小时候的事情,思路清晰,即使过去了很多年也还是如此。然而最可怕的就是人老了之后脑子依然是很清醒的,在你生命的最后几天,脑子依然清醒着——可是这时已经说不出话了,这时的你心里该是多么焦急!因为却是还有好多的话、重要的话还没有讲。人老了脑袋却依然清醒也是痛苦的,眼看着自己身体一天天地衰老下去、虚弱下去,这可不可怕?可是又毫无办法。然而如果追溯上几代,又有几人有幸白头老呢,年纪轻轻就下关外的,皆生死未卜,有几人能“日晚小村外,白头看日斜”?就是我们小辈,将来也未必有此等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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