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木色的长发随意扎成双马尾,系上两个淡绿色的蝴蝶结,垂在脑后;一袭墨绿色的衣裙,勾出少女完美的身材;碧绿的双眼使她精致小巧的脸更加娇俏可人。少女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尚香。孙尚香。
孙尚香坐在凉亭边,她的脚边放着一个与她身形不符的金属炮。那炮有些年头了,却被她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没有一点破损。
她抚摸着那金属炮,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却暗含着几分苦涩。这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生日礼物。
十九岁那年,她嫁给了二十一岁的他,十里红妆,惹得旁人好生羡慕。所有人都说,他与她的姻缘是天赐良缘。可是只有她明白,他对她所谓的“情”,不过是演戏罢了。
她还记得,在得知自己要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时,心里的愤怒;可是,在他上门提亲时,躲在门后偷看的她,迷恋上了英俊的他。他有一头蓝色的头发,一身简单的粗布衣挡不住他出尘的气质。
他在她府上住的那几天里,一日,她坐在树上百无聊赖地玩着,一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是他,冲上前抱住了她。她甚至记得,他抱住她时,眼里满满的温柔与深深的恐惧。
她无药可救地爱上了他。
可是后来,聪明的她发现,他不爱她。他看她的眼神中,没有爱,没有温柔,没有宠溺。冰冷如一潭刺骨的水。
她安慰自己,没事,只要我爱他就好。
她心甘情愿配合他演出。
她二十岁生日是在吴国孙府过的。大概是碍于面子,他送给她了一个礼物。金属炮。
明知只是演戏,她却十分高兴。她明天都会细细地把炮擦一遍,不管去哪里都会带着。
自从请到孔明先生以后,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每次他和孔明先生呆在一起,脸上的笑容都十分灿烂,是发自内心的。可是他对自己笑的时候呢?冰冷而虚假。
“玄德……”
孙尚香轻轻捂住胸口。痛。
“香香……香香!”一个粉红色头发扎成两个小团子的可爱女生映入孙尚香的眼帘。“发什么呆呢!我和大人来看你了!”孙尚香抬头,一名头发深棕色的男子开口:“大小姐。”
孙尚香点头。“周都督。”“都督可否回避,我和小乔有话说。”
周瑜低头看向小乔“等会儿来找你。”
满满的温柔与宠溺。
小乔拉住孙尚香的手,“香香要问我什么呀?”
她摇头,“没什么。乔儿,你知道么,我很羡慕你和都督。”
“为何要羡慕我?你和刘备的姻缘才叫人羡慕呢!大家都说是天赐良缘呢!”
孙尚香苦笑,“你不懂……”
为了不让小乔看出自己的情绪,孙尚香转移话题,装出愉快的样子。
“香香,时候不早了,我走啦!下次还来找你哟!”
周瑜走过来,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大小姐,当初……我不该出让您嫁与刘备的主意……倘若您后悔,或是——”
“没关系。”孙尚香打断他的话。“我一厢情愿。只要,能留在他身边。”
小乔抬起头,好奇地问周瑜:“大人,香香为什么要后悔呢?”他宠溺地摸了摸小乔的头:“没事,我们回家吧。”
真……羡慕啊。
次日,孙尚香出府,想散散心。
在酒庄,遇上了李白。
要了一壶“今朝醉”,孙尚香坐到里面对面。“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他朝她一笑,问:“大小姐,为何来酒庄?你可会喝酒?”
“借酒消愁呗。”孙尚香一笑,捧起酒壶将要喝。
李白一把夺过,“这'今朝醉',不适合女孩子的。”
“不喝了,给你吧。”
“借酒消愁,可是为情所愁?”“嗯。”
“这情啊,是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掌控的。爱一个人,恨一个人,都不是世人能够随心所欲的。”
孙尚香沉默了一会,忽的笑了:“你懂这么多,可是有相悦之人了?”
他晃了晃酒壶,说:“相悦之人倒是没有,至于心悦之人……”
“天哪,那人不喜欢你?你可是'峡谷第一帅'呐!想想啊,爱慕你的女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孙尚香震惊。
“那又怎样?这情呐,可不是人能随心所欲的。”他满不在乎地说,眼里却藏着愁。
李白顿了顿,又道:“吕布帅吗?”
“帅。”
“武功强大吗?”
“强大。”
“贴心吗?”
“不清楚,不过听人说对貂蝉特贴心。”
“可貂蝉不爱他。”
“啊?他这么好的人……”
李白只是笑了笑。
“貂蝉爱的是赵云,他明白……他不愿让她难过,于是,他休了她。”
“可是,即便是这样,不还是放不下么?”她不解地问。
“他去找扁鹊,没有人知道扁鹊对他做了什么。他回来后,完全变了一个人,没有记忆,没有心,也没有感情。”
至少这样,就不会为情所困了吧?
她这样想着,回了府。
距离刘备二十六岁生日还剩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孙尚香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她去找诸葛亮。“先生,你可知道玄德喜欢什么? ”
“夫人可是想送他生日礼物?说来也巧,前不久,他对我说,想要一支双管枪。”
“多谢。”
她三天两头往外跑,寻找制作双管枪的材料。在他生日的前一天,她做好了。
她吃力地抬着枪到他房间,本想偷偷放在那里,却在她准备离开时被他逮个正着。
他走进屋,拿起那把枪。“给我的?”
她点头。
他细细看了一遍,又问:“你自己做的?”
“嗯。生日……快乐。”
他愣了愣,温柔一笑:“夫人有心了,多谢。”
她羞得满脸通红。
他突然感到一阵心悸。怎么了这是……难不成……不,不可能。应该是这段时间压力太重,心脏有点不适。
刘备忍不住去想:与她夫妻已有五年时间。我却从未了解过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是不是……应该多了解她?
晚上,孙尚香回房,路过诸葛亮房间,听到了刘备的声音,便停了下来。
“这枪,可是孙夫人送给您的? ”
“先生好眼力。”
“主公一天都在试这把枪,看来……孙夫人对您来说,真的很重要呢。”
正在低头擦拭双管枪的刘备愣了一下。重……要吗?
他停下来,抬起头。“不会的,我不可能爱上她的。她……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诸葛亮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阵沉默。
屋外。孙尚香静静地靠在柱子上。
不可能爱上她……
她只是一枚棋子……
他的话在她耳边循环,声音不断扩大,最终犹如火炮轰鸣。
她没有哭。
人在最难过的时候是没有眼泪的。
好久,她的脸上慢慢浮起一丝微笑,那么凄悲。
她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去了。
孙尚香静静的躺在床上,闭着眼,却一夜无眠。
她毕竟是一女子,忍不住,还是哭了。泪水浸湿了枕头和头发。
东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忽的,孙尚香猛地坐起来,吐出来一口血。
嘴里一片腥咸。算起来,今年自己已经二十有四了……怕是,该说再见了呢……孙尚香看着地上的一滩血,嘴角微微浮现出一丝苦笑。
天已经完全亮了,孙尚香缓缓起身,走出门。外面晴地很好,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也微微温暖了孙尚香的心。
孙尚香在府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知不觉,就转到了靶场。只需一眼,她便认出了在靶场上练枪的人。刘备。
孙尚香走了过去,刘备看见她,温柔一笑:“夫人起的好早。昨晚睡得可好?”
她静静的望着他,明明如此厌恶我,却还要对我温柔问候?她苦笑起来。刘备看见她的笑,微微的,心痛。
孙尚香看着他,突然问:“夫君可知,何谓孤寂?”
刘备微微一愣:“清风,艳日,无笑意。”
“可否具体?”
“左拥右抱,无情欲。”
“可否再具体?”
刘备刚要回答,却看见孙尚香一滴泪,陡然落下。
“最孤寂,便是不得你。”孙尚香的声音哽咽了。
她凑近他,踮起脚尖。
这样,只会让他更讨厌自己吧……
她终究没有吻上去,继而,转身,离去。
刘备回过神来时,孙尚香已经走远。怦—怦—他抑制不了这心跳。
孙尚香出府,去了扁鹊的实验室。
“扁鹊,帮我个忙。”
低头做实验的扁鹊似乎早已知道她要来,波澜不惊地说:“大小姐来了。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孙尚香也不拐弯抹角,“我记得李白说吕布来了你这,回去后忘了想忘的人,想忘的事。”
扁鹊停了下来,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想好了?”
“想好了。”少女眼里满是绝毅。
他叹了一口气,指着一扇门说:“你进去吧。”
孙尚香慢慢走进去,一滴泪缓缓滚落。刘备,我放过你,也放过了我自己。我会忘了你,你也无需记得我。
来生,不见。
一个时辰后。
孙尚香走了出来,她全身都覆上了冰冷的机甲。
“代号?”扁鹊问。
“孙尚香。”声音冰冷,略带一丝机械的沙哑。
孙尚香刚要回答,头部突然一阵刺痛。
她扶额,眼里闪过一丝痛苦。
片刻,她恢复平静。“不认识。”
扁鹊指了指身旁改造过的炮,说“这是你的武器,看看吧。”
孙尚香本能地感到一阵不舒服,但她还是走了过去。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炮,脑海里闪过一些零碎的记忆。
“今天天气不错,出去走走吧。另外,这段时间,住实验室吧。”扁鹊悠悠开口。
孙尚香点点头,走了出去。扁鹊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良久,他叹了一口气,“你果然,还是放不下他。”
他苦笑了一下,望着天花板,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一个不存在的人。“而我,什么时候,才能放下你呢?”
孙尚香走在王者峡谷里,看着身边陌生而熟悉的景致。阳光灿烂,却温暖不了她这一身冰冷的机甲。
和她冰冷的心。
躺在某处一人高的草丛里喝酒的李白无意中看到了孙尚香,有点茫然,待看到少女碧绿的眸子时,他认出了她,接着似乎明白了什么。
李白叹了口气,似是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又灌了一口酒。
另一边,刘备。
不知这是这一个时辰内第几次发呆想到孙尚香了。不知为何,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她早晨的话。“何谓孤寂……”刘备记得,当初孙尚香嫁入门的第一天,她也是这样问他。
“夫君可知,何谓孤寂?”
“不知,还请夫人赐教。”
“清风,艳日,无笑意。”
“夫人可否解释具体?”
“左拥右抱,无情欲。”
“可否再具体一些?”
“不……得你。”
当时他也是像今日这般,愣住了。
两个时辰后。
“主公……主公!”孙尚香的贴身丫鬟青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刘备微微皱眉,“何事?如此慌张?”
“夫人……夫人不见了!”
“她……不见了?莫非又出府玩去了?”刘备眼中闪过一丝慌张,转瞬又恢复平静。
“许是出府玩去了,不必担心,晚膳前她会回来的。”
“……是。”
她失踪了。
刘备确认她失踪以后,真的慌了起来。一日又一日,他每日都如疯了一般找她,从早晨找到太阳落山。回府,他把自己关进书房,谁也不见。
心,好痛。似乎,丢了什么东西。
刘备确定,自己已经爱上她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她送他礼物开始?还是她嫁入府开始?不,或许,她从树上掉下来的那一日,他们相见的那一日,他就已经爱上她了。
她从树上掉下来那一日吗……他还记得,那天,她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裙,落在他怀里时,好像坠入凡间的天使,美的惊人。惊扰了他心,惊艳了时光。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刘备连忙起身,但看到来的人时,他有点惊讶。
“李白?”
李白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我知道孙尚香去哪里了。”
刘备一个激灵,冲到李白面前,“在哪?她在哪里?!快告诉我!”他的声音几乎是一种哭腔,语气是哀求的。
“在扁鹊那里。”
刘备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一刻钟后,刘备来到扁鹊实验室门前。他猛地推开门,喘着气问:“她,她在哪?”
“出去了。”
“她为什么不回家?”其实刘备已经猜到了,因为,他也听说了吕布的事。
“家?你那里是她的家?呵,真是好笑。她的家啊,是孙府!”扁鹊冷笑着说。还有啊,她现在怎么样了,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刘备扯着扁鹊的衣领,咆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把她变成那个样子?!她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她?!”
“害了她的人,到底是谁?!”扁鹊拍掉刘备的手,提高了声音。“她为什么变成这样?是因为谁?她是为了忘记谁才来我这里,她是被谁伤得心如死灰?还不是你!”
刘备猛地退后几步,差点摔倒。“是啊,都是因为我……是我害了她……我错过了她……”
刘备似乎想逃离,扁鹊忽然又开口道:“你还不知道吧?孙家的人……都活不过三十啊!”
刘备大惊,踉踉跄跄地跑走。他没有注意到,门外的墙边,一位少女静静的靠着墙,一言不发。
他没有回府,而是去了酒庄,一壶接一壶地喝,一边喝一边流泪,嘴里喃喃着孙尚香的名字。
他就这么一直喝着,直到毫无知觉。然后,被尾随他的李白抬走。
第二日早晨。
“尚香……孙尚香!”刘备喊着她的名字惊醒,还未来得及悲伤,头部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便让他措手不及。
李白推门而入:“来了来了,你别喊了。这儿是我的住处。”
刘备四下打量了一下,没说话。
李白今天反常地话多:“昨天见你火急火燎地往扁鹊那儿赶,我怕出什么事—你也知道,扁鹊这人最爱戳别人痛处。我就一路跟着你。待我赶到,你和他就说完了,我就见你丢了魂似的往酒庄跑。五壶仙人醉呐。这仙人醉可是比今朝醉烈上十倍的酒,寻常人一壶都招架不住,我最多只能喝两三壶。你这五壶一口气下肚,还能活着。服呀服……”
李白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刘备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不记得我了。”刘备突然没头没脑地说。
“啊?”李白愣了一下,沉默了。“扁鹊说,孙家的人都活不过三十岁。”他似是傻了一般说,可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她活不过三十岁!她今年已经二十四了!我和她夫妻五年,五年!我居然不知道……”他的声音又哽咽了。
李白有点茫然地望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备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三十岁只是一个极限,她还能活几年?她这么年轻……扁鹊—对,扁鹊!”他抬头望着李白:“扁鹊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我要去找他!”
说完,他就冲下床,昨夜喝的烈酒此时阻拦着他,可他还是强忍着跑了出去。
扁鹊似乎早就知道他要来,坐在实验室门口品茶。看见那个踉踉跄跄的身影,唇角微翘。
刘备气喘吁吁地问:“说吧,怎么为她续命?”
扁鹊抬头反问道:“怎么知道我就有办法呢?”
“不然你为什么告诉我?”
扁鹊微笑,拿出一颗药丸:“你吃了这个药,再把三滴心头血滴进我特制的药里,给她喝下去就可以了。”
刘备接过药丸,问:“我会死吗?”
扁鹊微微一笑,“当然。”
刘备想也没想,就吞了下去。
“刀。”
“嗯?”
“拿刀来。不是说要取心头血吗?”
扁鹊沉默了。良久,他递上一把短刀。
刘备握着刀,手微微有些抖。他闭上眼睛,向自己的左胸口刺去。
一大片鲜血晕开,染红了他的衣襟。刘备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痛。剜心取血,怎能不痛?
他想到了孙尚香。你为我心痛的时候,是不是也如这般,痛入心骨?
血顺着短刀的刀刃滴下去,一滴,两滴,三滴……
门忽然被猛地推开。“不……不要!”令刘备朝思暮想,痴心甘死的她,孙尚香冲了进来。刘备看到她,一滴泪珠滚落。“夫人……你来了……”
他似是笑了,而后,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她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那由他三滴心头血制成的“毒”,已经完成。
孙尚香眼前早已模糊一片,她冲上去抱住刘备。“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你不许死,不许死!”刘备吃力地抬起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夫人……不哭啊……我的孙夫人笑起来,笑着,那才是你……夫人,我的孙夫人,这辈子,终究是我负了你……下辈子,我们在一起……好,好不好?”
孙尚香努力想让自己笑起来,可眼泪却不停往下掉。“我,我才没有伤心……下辈子,我也不要见到你!”
他却还是笑着:“那,也好。记得……记得找一个很爱你很爱你的人……”刘备越说越吃力,孙尚香歇底斯里地大吼:“你你不许死!不许!你要是敢死,我就还把你忘了,忘的干干净净,再也不要想起来!”
“那……好吧……忘了我,好好活着,下辈子,也要好好的……我……我爱你啊……”刘备的手抚过她的脸庞,然后垂了下去。
孙尚香一下子安静起来,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好像刘备只是睡着了,她生怕一个声音就吵醒他。
他死了,什么也没有带走,可是却又带走了许多。比如,她的心,还有她的灵魂。
刘备,你知道么,我真的好恨你。我爱了你五年,五年呐……你的一句话让我伤心欲绝,想忘了所有……终于,我的爱有了回报。可是呢?你留下一句爱我又离开我了。
我真的,好恨你。
次日,在刘备身旁,躺着一个再也不会醒来的女孩。她的名字叫做:孙尚香。
下一世。
一个阳光明媚的金秋,圣地约高中迎来了一批新生。
一个碧绿色眼眸的可爱少女拎着书包,一蹦一跳地走进校门,长长的双马尾在她身后一甩一甩的。
突然,一个人从背后抱住她。少女大惊,妈呀,现在的色狼都这么胆大?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公然骚扰女生?
她扭过头,看到了一张陌生却又熟悉到极致的脸。
她就惊愕地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蓝发少年。少年温柔地笑了,一如当年的模样。“我的孙夫人,怎么,看见你夫君如此惊讶?可有想我?”没错,她是孙尚香,而他,是刘备。
惊讶,懊恼,悲伤,连同喜悦与爱,在孙尚香脸上一闪而过。她有些恼火,还有些害羞,微微皱起眉头说:“刘备,你放开本小姐。这里是学校,大家看着呢。”
他有些惊讶,“你记得我?”
“废话,你都记得我,我为什么就不能记得你?”
刘备松开她,接着拉起她的手跑到小树林,确定四下无人,这才问:“你没喝孟婆汤?”没有喝孟婆汤的人,会有前世的记忆。
“对啊。诶,我跟你说,为了不喝那碗孟婆汤,我……”她的话还未说完,刘备就捧起她的脸,吻上她柔软的唇。一半温柔,一半霸道。孙尚香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她似是愣住了,忘了推开他。可她又怎舍得推开他?毕竟,她爱了他这么多年。
似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刘备才放开她,声音有些哽咽地问:“你不喝孟婆汤,可是因为不想忘记我?”
孙尚香没有回答,垂下眼帘,轻轻地推开他,“新生入学典礼快开始了,再不走就迟到了……”她转身,想要逃走,刘备一把拉过她,搂进怀里。他抱的那么紧,那么用力,生怕她会消失不见。“告诉我,是不是?”
“……嗯。”
他就这么抱着她,她也就这么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时间仿佛静止,世界也好像只剩她与他。
“上一世,你是怎么记起我的?”
孙尚香沉默了,良久,开口道:“那一晚,你去找扁鹊,我在外面听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痛。仿佛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你走后,扁鹊也出门了,我去了他的实验室,看见一张桌子放着一颗类似水晶的东西,我拿过来,它却在我手心里融化了。接着,我就记起来了。身体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现在想来,那应该是我的记忆结晶吧?”
“还恨我吗?”
孙尚香轻轻的摇了摇头。
刘备无声地笑了。
“夫人。”
“嗯?”
“我……爱你。”
“傻子。”
“我也爱你呐。”
(完)
刘备孙尚香cp文(原创,虚构) 刘备孙尚香cp文(原创,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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