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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关于青春的校园小簿,那一年,女孩笑腼如花,男孩眸似秋波。如花的年龄,有阳光,有琴音,有青春,有你,真好啊。
我曾经看过无数的故事,可有一天,我倒成了那讲故事的人。静静地扒开伤口,刺目的红汩汩流出,重新鲜血淋漓,哦,原来它没有结痂而是早已化脓。
那一年我们十六岁,除了时不时出现在教室后门怒刷存在感的教导主任,好像没什么可怕的了。就是这样一腔孤勇的两个人,彼此靠近,彼此温暖,你给了我所有美好的幻想,却从不与我谈未来。只是未来,你不想,它就不会来了吗?
一 金灿灿的相遇,你就是天使
七点钟的校园伴随着鱼贯而入的同学也渐渐沸腾起来,我微抬眼皮看向天空,大把大把的阳光以遥远的太阳为中心洋洋洒洒地落下,燈黄燈黄的光线直照进人心里,暖暖的齁甜齁甜的。如果你曾有过那么一次,一次就好,在这样的天光下邂逅那个一眼万年的少年,你会发现他柔柔的头发,嶙峋的轮廓旁都氤氲着细细碎碎的光圈,有一种圣洁感,就像是从天堂走来,让你倏忽间有一种“少年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感觉。也就是人群中那一眼,我对自己说,是了,就是他了,那个命定少年,他终于悄无声息地来了。
只是当时的我不知道,我们这一生,终究是有几个命定的人。
二 遇见你是上天的恩赐
遇见他的那天下午,我就在不知不觉中与他重逢。
一首《梦中的婚礼》自指间流泻,流畅婉转,淋漓尽致。我这个人优点寥寥,唯一值得嘚瑟的就是弹得一手好琴。
象牙白的琴键闪着微光,沉浸其中的少女没有发现身边有人在缓缓踱步而来,待我听到扑通扑通急促的脚步声时,睁开眼只看到一个瘦削挺拔的背影,迅速地逃离了我的视线慌慌张张的,好似在逃离猛虎野兽。
那人穿着白衬衫,那个白衣飘飘的季节啊。
好了,去教室吧,今天下午第一节课是老班的课,不能迟到的。
明媚的四月,偶有微风穿堂过,朗朗少年迎风而立。还没走进教室门口,便听见女生们扎堆在一起窸窸窣窣地讨论着什么。大明见我来了,一把把我抓到谈论正欢的漩涡中心。
大明是个女生,我从小长到大唯一一个比亲生的还亲的闺蜜,什么十分要好呀不可开交呀都难以形容我和她的关系。
“哎知道吗,那个一开学就被勒令退学的张宇桐,他回来了诶”一片嘈杂中,某同学的声音分外明晰。
“奥我知道!就是那个长得超帅瘪瘪的男生”在每个人动荡不安的青春里,总是略带匪气的男生最讨喜。
“大明啊,你们以前不是同学嘛,他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一贯咋咋呼呼的大明此刻默不作声。
我的手一直被大明紧紧地攥着,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手心往外冒着细密的热汗,那天的空气没有一点燥热。
直到老班带着张宇桐走进教室,一直以来都特淡定,好像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我瞬间被人抽走了氧气般难以自持,心中那抹悸动仿佛要破土而出,怎样都压不住。是他啊!两炬目光在空气中相撞,他慌慌张张地移开视线,耳根露出可爱的粉色。我第一次知道一个瘪瘪的男生脸红原来是这么的可爱,那紧紧抿起的薄唇,看着好想咬一口哦!
三 我喜欢你,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在 你觉得不可能的年纪
张宇桐顺顺利利地做了我的后桌,进了我的小组,我也顺理成章地有了和他相处的理由。
那段时间我总是很晚才回家。每天放学之后,我俩总是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讲题,一道接着一道,乐此不疲。刚开始大明还会在旁边安静地等我们,后来我借着怕耽误她时间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打发她先走。
傍晚天边的夕阳染红了少年们青春洋溢的脸,那段时光,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偌大的校园静谧下来之后,琴房里总会传来阵阵清新流畅的乐曲,低吟着一段年少的不为人知的梦。
在那条梦的浩洋里,大致看起来星星点点都那么相似,可是故事让每个人都那么不同,清楚陈列开来,年轻的我们都有着不一样的经历,同样的悲伤。每个人都比看起来要艰难百倍,可那是成长啊,不痛怎么长大呢?
日子不会就这样一天天流逝,上帝不会看着我们无知的笑脸就把厄运收回。
好像一切的一切,最初,都源自于我接受了他的表白。但我不后悔,一点也不。如果今生注定不能双宿双飞,那就让我陪你去地狱猖獗。
三 你见过,最伟大的爱情吗?
日子一天天流逝,早冬凉嗖嗖的冷空气灌进肥大的校服中,像一只肥肥的河豚。高三的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们的成绩天差地别,再长大一点点就要天涯海角各奔东西了吧。
他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晚自习下课后,天已经黑透,窗外夜幕四合,他和我一起走在回家的小巷中。那天他推着自行车,兀自向前走着,我静静地走在他旁边,只是抄进口袋的一双手不自觉握紧。
借着如水的月色我看见他的脸很红,是从未有过的陀红。天时地利人和,一切都那么完美,我永远记得那天他突然握住我的手,涩涩地说他的喜欢,但是我什么都没听进去,我只是哭,哭你喜欢我,哭我喜欢你,哭她也喜欢你呀。
你以后不要再打架,要好好学习,不要再和那些痞子们瞎混,不要再抽烟说脏话,你能不能做回以前的张宇桐?如果你做到了,我就和你在一起。大明,你看,你让我说的,我都告诉他了。
你爱上他有多久了呢?久到我都忘记了。从我第一眼看见他我就告诉自己这个人不能用来心动,他是你爱的人啊。
你对他的爱真的好伟大,如果他爱上的人是你多好啊。这样我就能看见我最珍贵的你笑了,那么我自己呢,没关系的,那都不重要。
四 你混沌的爱情,我不要
一切仿佛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北方的冬天总是冷得愁煞人。你骑着一辆山地车从城南跑到城北为了给我买一份早餐,有的时候是小笼包有的时候是虾饺。而我捧着热乎乎的早餐,总是笑得没心没肺的,说我好想吃糖炒栗子。而你好像就喜欢我的没心没肺,满脸宠溺地揉揉我的发顶,笑意盈盈地说好。
张宇桐,你是不是有魔法啊?真的让我忘了烦恼。
直到有一天,我等啊等,都没有等到那份热乎乎的早餐也没有等来温暖的你。那一刻我的心底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我扭头看向大明的座位,她也还没来。
你猩红着一双眼,狭长的眸子下是一大片青色,这样狰狞的你在多年后还会出现在我的噩梦里。
“她说的是真的吗?你从来就不曾喜欢我对吗!那你干嘛接受我干嘛对我好,玩弄别人很好玩吗!”窗外寒梅开得一塌糊涂,更衬的我的狼狈。
“对,很好玩,我就是玩弄你的感情了,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像你这种小痞三凭什么要求我喜欢你!”疯了,我已经完全疯了。
这一次,你没有像往常一样哄我劝我抱抱我,你就那样决绝地转身离开了,没再多看我一眼。
我求求你停下来好不好,你再转身看一看我好不好,只要你再稍微犹豫一下,我就全然不顾地奔向你,我深爱着的少年啊。
可是,你没有。我的心从此支离破碎。
我回过头看到了大明,那一眼,我就知道,我们再也做不了朋友了,再也不会了。
五 少年爱如心脏
想来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了的,最美的相遇 最痛的别离。
天空中飘起鹅毛大雪,妄想遮盖住这世间丑恶的一切。眼角的最后一滴泪蜿蜒落下,张宇桐,你答应我的,不再打架了,你答应过我的啊!
幽深的冗巷里,我实实在在感觉到了,自己就像是一条狗。一条被恶心的人逼到阴仄小巷夹脚里拳打脚踢的狗。任凭他们如何辱骂你,都不能反驳一句,否则就会换来更沉重的灾难。你所能做的,仅仅是闭紧双眼咬紧牙关,呜咽着等着这场残忍的风暴过去。你告诉自己,等天亮了,一切都会好的。
可那一刻,我是真的被伤害了。
看啊,这就是代价,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的代价。
只是张宇桐,你招惹的那些人,闯的那些祸,欠的那些债,我都愿意为你偿还。
我只是后悔,我怨自己怎么那么笨,为什么要带着一脸淤伤去上学呢?只是看到你眼神中满的几乎溢出来的心疼,突然觉得一切都好值得。当时的我就是这样傻傻的,傻到看不见你眼里深不见底的仇恨。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你,关于你的一切,都只是听说。
听说你为了我独自找他们打架。
听说他们中好多人都被你撂倒了。
听说你被打成重伤,肋骨都断了几根。
听说你的心脏旧病复发,要出国治疗。
听说你走了。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去拯救另一个一无所有的人,结果会是这么疼。
张宇桐,多年之后我在想,假如我们未曾在那个艳阳天里相遇,那么我是否就能忘记你?
六 你来我满心欢喜,你走我默然想送
你走了,我还在。在你心里,我可以无限坏,就算你恨我,我也依旧爱你如初。
可为什么呢?我还是希望,你能记得我的好,一辈子都不要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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