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子又擦掉了口红,看着镜子里擦红的嘴,长出一口气。
片刻后,她左右端详镜子,就这样吧。取下头绳,将头发自然披散,她又仔细看了看镜子,确认无误后趔趄地穿好衣服,戴好斜挎包,出门。
太阳照地刺眼,但寒冷还是往枝子脖子钻,枝子下意识地缩了缩,今天要和一群令自己矛盾的人吃火锅,她笑了,能从他们那感受到热情,几乎每个活动都叫她出来,却又能感受到无尽的自卑和冷落,枝子摇了摇头,想理清头绪,然而没用,抛到脑后,今天一定是新的一天,我也是,思绪就这样飘远。
到火锅店门口,好像看到熟悉的几个身影,枝子脑子一嗡,视线离开,但还是走过去,亚力走在最前面,笑嘻嘻地看她,枝子回笑,心略酸,亚力是枝子最好的朋友,从小亚力就能同时激发出枝子的保护欲和憧憬;枝子时常这么矛盾。看了看后面跟上来的三个男孩,枝子招了招手,放大声音问:“我们是在这吃吗?”
“不,我们去另一家”那个头发蓬乱的男孩答。
亚力挽着枝子,同三个男孩说笑,枝子低头,看着路过的一个一个的砖块,太阳好像暗一点。
火锅店到了,亚力和其中一个男孩嬉笑打闹着,枝子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到一边。没什么干的,就注视他们的表情,亚力低头笑着,洋溢着幸福感,三个男孩,一个看着亚力,眼神深邃,注满笑意,另一个戏谑地看亚力,似乎在跟她开玩笑,还有一个,在排队等号。
“枝子!”枝子一惊,抬起头来,“排到号了!”枝子笑了笑,走过去了,她喜欢听别人叫自己的名字。
桌上觥筹交错,嬉笑怒骂,枝子觉得,毛肚有点老。
每夹一次筷子,枝子的心就沉一点,当火锅停火时,枝子觉得,自己站不起来。
快回家了,笑,招手,回头,到家。
睡前,只要别让我再承受孤独,枝子闭上了眼睛。
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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