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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挥之不去的画面】当时却只道寻常

【030 挥之不去的画面】当时却只道寻常

作者: Halfish半鱼 | 来源:发表于2019-06-10 14:20 被阅读4次

    今年是我高考第十一周年纪念,我都不敢想,马上就是而立之年的人了。

    这段时间,总是忍不住回忆小时候的事,可能真的老了吧。

    我小时候是生活在农村的,因此我的有不少村里的小伙伴。我们一起上下学,一起玩耍,一起在下雨天去小河沟子里“堵漏子”。就是找一块小河沟,用泥巴捏成大坝,堵住流水。每每能堵出一大片水汪,等云销雨霁后,大人们出来看装庄稼,地头积着一大汪水,气得一边拿着铁锹铲开土坝,一边要揪出某些小兔崽子。如今想想,可不就是讨人厌的河狸嘛!我们还一起在暑假的大雨后捡知了猴,三五成群,带着手电筒,浩浩荡荡的。我还记得那时候知了猴一毛钱一只,送到小卖部就有收的。换来的钱可以买冰糕,零食,小玩具,是从来没有用到所谓的正途上的。从小,我就不是个会赚钱的,往往都是空手而归。

    我的老家在一个巨大的人工湖旁边,据说那是我们省最大的湖,是我爸小时候开凿的,为了灌溉。现在的湖中心是昔日的镇中心,如今还能寻见当初的房基。我们小时候的乐趣之一就是一起去水落石出的湖中心去寻宝,有时候是碎花瓶,有时候是一半上锈的剪刀片,有时候是破罐子,最让我们兴奋的是铜钱。布满铜绿的钱币,我们是分不清楚价值的,不管是乾隆,光绪,道光,都是不关心的。只要是铜钱,都可以用在鸡毛毽子上,这才是最原始的动力。

    我往往是那个迟钝的人,在小伙伴们都把寻来的铜钱绑在毽子上,踢得热火朝天时,我还傻乎乎地带着太阳帽在石头堆里翻铜钱。特执着一小孩,不肯服输,也不肯作罢,一直找一直找,找到了也不做毽子,都收起来。直到现在,我的百宝盒里还放着那些寻来的铜钱,每次过年回家都要翻出来这些宝贝看看。

    我那些一起玩的小伙伴,只有我一个人参加了高考,或者说是顺利地通过了高考。其实我们在更早的时候就不再一起堵漏子,挖知了猴和寻宝了。我妈奉行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理念,恨不得让我睡在书本里。那时候不知道有多么羡慕小伙伴们的父母,他们不关心孩子的成绩,也不会因为他们考不好而打人。而我妈,简直就是一老虎,随时随地嗷呜,吓得我拼命学习。因此,与小伙伴们越走越远,可小时候一起做的事却从来没有忘记。那些画面,总在我回到家乡时,让我近乡情怯,却无法重来。

    初中时,那群小伙伴里就有人出去打工了。我还是个小萝卜头的感觉,他们就已经可以自己赚钱自己花了,买零食不用躲着父母,漂亮的衣服更是一件接一件。那时候我就觉得我得快点长大,长大了赚钱,赚钱了买好吃的。但从没动过放弃读书去工作的念头,就像卖知了猴,我绝对不相信自己是赚钱的料。那就只有读书了,继续读下去吧。

    后来我就离开了家乡,一直在外求学,高中,大学,研究生。偶尔回老家看望奶奶,在村头的广场上,能遇见几个当年的小伙伴。他们身边至少有一个孩子,他们虽然生活在农村,大多已经脱离了土地。要么做点小生意,要么出去打工,生育期间就关门或者辞职,等孩子大了再重新开业或者找新的工作。他们不关心五险一金,唯一的保险是农村合作医疗,却是最实惠的,看病能报百分之八九十。他们过得忙碌而充实,有时糟心却大部分时候都是满足的。

    跟他们聊天,会时不时地被叫闹的孩子打断。在我不知所措地看着孩子跌倒后嚎啕大哭时,他们熟练得抱起孩子细语和声地哄。我羡慕他们没有压力的生活,他们羡慕我生活在城市里,见过世面。彼此寒暄一番,在孩子闹觉的哭声中,我们挥手作别,再见面却不知何年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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