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角度看历史宿命论

为何不换个角度看历史宿命论

历史事件中所谓的大人物，其实只是给事件命名的标签罢了，他们同事件本身的关系很小。就像标签一样。他们的每一行动，自以为是他们自己的意志所决定的，其实从历史的角度来看并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而是同历史的全部进程相关，由永恒的力量决定。这段经典的言论，就是著名的“历史宿命论”，出自托翁的《战争与和平》。

波拿巴率60万全副武装的法军，轰轰烈烈自西向东屠戮同类，侵占俄国土地，缺乏作战经验的俄国20余万部队被迫迎敌，接连失利，法军一面高颂胜歌，一边以破竹之势攻取俄国大片领地。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拿破仑所领导的法军抱头鼠窜，自东向西仓皇撤出俄国。

这似乎有些费解，权衡两国实力，无论是军队军械、作战士气还是将领才能，都是法国人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而结果却出人意料，占尽先机的法军落荒而逃。

扭转战局，反败为胜，俄国人凭什么？宿命？无形的力量？永恒的力量？是这样的么？

托翁在《战争与和平》最后的内容中写道：“在历史事件中，所谓伟大人物只有微小的作用。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误，但我在写作过程中完全相信，当我在描写1807年的历史事件，特别是1812年的历史事件时，这种宿命的规律格外明显，我不能添写那些人的意义，他们似乎控制着事件，其实他们比其他事件参加者更少作出自由的人的行为。我对这些人的行为之所以发生兴趣，只是想用他们来说明依我看是支配历史的宿命，它促使着人们作出最不自由行为的人所做的行为，以证明他本身的自由。”

宿命，怎么理解？后来的有些人说是主宰事物的无形力量，与“天命论”划了等号。如果我们肯定它们的存在，那么，不可避免地，也就一锤子敲死了人物在历史潮流中的主观能动性，人类一切又一切的行为除了自欺欺人之外将变得毫无意义。毋庸置疑，它陷入了客观唯心主义。导致托翁的这种历史观饱受后来学者的批评嘲弄。

托翁是一位历史虚无主义者，他的本意应该是如此。我不敢妄加评论其对错。但我觉得宿命这个词本身也具有一定的多样性。

如果，我们把宿命看成一种永恒的历史规律，那又会怎样？就像苹果熟了就逃不开落地的宿命，地球逃不开公转的宿命，一切我们司空见惯的自然现象，都在自然规律的引导下周而复始地发生着。自然科学存在着规律，社会科学也必然不缺。

托尔斯泰笔下的库图佐夫面对战争令人难以置信的若无其事的神态，正是他极度镇静的最好写照。他的睿智，来源于对历史规律的完美洞察。他的高明之处在于，他比谁都早认识到：拿破仑那为众人所折服，也使自己陶醉的军事艺术，与强大的历史规律的相比，是微不足道的。他倒行逆施，违反规律的行为，就算再轰轰烈烈，最终也会湮没在历史的潮流之中。

历史事件的原因是一切原因的总和，除了这唯一的原因以外，没有而且不可能有别的原因。但是有些规律支配着事件，一部分规律是人们不知道的，一部分是可以了解的。只有在我们完全放弃了在个人意志中探求原因的时候，才可以发现这些规律，正如同只有在人们放弃了地球不动的概念的时候，才可以发现行星运动的规律。

时间的流动，促成历史也无时无刻不向前进，在它永无休止的运动中，我们当然应该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但是，毋庸置疑的是，这应该建立在遵循历史规律的基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