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部分像鱼】
和祖父一起挖堰塘
半亩水田的面积
一整个春天,祖父在挖他的根
我在挖一条鱼的模样
我喜欢一条鱼在春天的
模样。用白肚皮荡出清涟
祖父说,挖好堰塘用来养鱼
他忙着把干净的水引进来
忙着放鱼苗,鱼食
放鱼的前世今生
接下来,他用夏天的太阳
焖煮了一锅鱼汤
像我,祖父开始学着钓鱼
鱼在他手中挣扎,他在鱼的
一生中默默守望
我们都来自对一池秋水的依恋
日光白了下来,祖父的衣服也是
这么白。我身体有更多部分
是朝阳的肚皮,是雨的鳞片
那时候,我更像是一条鱼的样子
四处乱蹿,我在我的秋天里乱蹿
后来,我有一部分像鱼
像它一样畏缩在水的孤独
吃着自己,吃剩下来的哭
可我的身子整个地融入冬天的流里
融入到那口堰塘,坚硬的水中
祖父的命里
(2020/4/18 写于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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