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云雷敲开0822号房门见到开门人的时候,明显愣住了。
“你好,找谁?”开门的是一个漂亮男人,穿着家居服站在门口。
“你好,请问是杨先生吗?”
“不是,你找他干嘛?”
“我…我在网上看见这找人合租,上面留的是位杨先生的电话。我打了好几遍都没打通,就想照着上面的地址来找找看…看来,我好像来晚了,他已经找到合租的人了吧!”张云雷说着后退一步,“对不起,打扰了!”
“哎!别走,你回来。我知道怎么回事儿了,我就是这家的。你进来吧!”漂亮男人把张云雷领进了屋。
“喂!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合租房子的人来了,你回来看看,嗯!好,那你快点啊……”挂了电话,漂亮男人坐回沙发。“你叫什么名字啊?”
“张云雷”
“学生吗?还是工作了?”
“刚毕业,工作正在找!”
“哦!我叫许诺,一会儿等他回来,让他跟你谈谈。你不着急吧?”
“不着急”
“那行,喝水!”
五点过半,房门被打开。进来的人身量很高,皮肤也很白。穿着灰色的单衣,站在门口换鞋的功夫。许诺就扑了上去,“亲爱的,你回来啦!”
“先下来,先下来。外人在这,不好!”
张云雷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局促不安地掐着裤线。看着来人向他越走越近,张云雷只觉得整个客厅都是自己的心跳声!
“呦!这么年轻啊!你好,我叫杨九郎!”杨九郎一手牵着许诺,另一只手伸向张云雷。
“你好,我叫张云雷。”十指交握,微凉颤抖的指尖暴露着张云雷的紧张。
“坐!你也看到了,这个房子就是这情况。这是我的房子,我们俩住在这有点儿浪费。你要是不介意,随时都可以搬进来!”
“介意?没什么可介意的啊!”张云雷不解地问。
“哦!你可能没明白,你没跟他说啊?”杨九郎扭头冲着屋里正在换衣服的许诺喊道。
“没啊,你说呗!”许诺撒娇地说。
“我喜欢男人!之前有好多人知道以后就不愿意跟我们一起住了,可我不想瞒你。你好好想想,要是觉得接受不了,就换一家。我不强求!”
“哦!没关系,这样正好。”张云雷小声嘟囔了一句。
“什么正好?”
“没…没什么。”
“那行,那间屋子就给你。”杨九郎指了指靠里的房间,“水电平时我们用的多,所以我们拿了。你每个月给我五百块钱房租就行,厨房你随便用。要是不愿意做,我们做的时候也可以给你带点儿!其他的也没什么了,你先搬吧!随时有问题咱们随时解决。”
“好,那我先把房租给你吧!”
“不用,等你搬进来再给也行。啊,对了。你什么时候搬啊?”
“后天晚上吧,等我收拾收拾就搬!”
“行,那我明天晚上在家等你!”
“好,那我就先走了。”说着张云雷从沙发上站起身。
“正好,我一起送送你。亲爱的,你好了没?”杨九郎又一次冲屋里喊道。
“好了,好了。就知道催,怎么样,这么穿行吗?”许诺像一只花蝴蝶在杨九郎面前转了个圈。
“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快走吧,小心儿一会迟到了!”
“知道了”许诺走到张云雷身边搂着张云雷的胳膊,“怎么样,谈好了吗?什么时候搬?”
“后天!后天搬!”张云雷挣着胳膊说。“你这是,要去哪啊?”
“上班啊!”
“上班?晚上上班?”
“嗯,我在酒吧当歌手,当然是晚上上班了。好了,不跟你说了。我真要迟到了,拜拜!拜拜!”许诺说完,小跑着到街边招手打车。
“那我也走了,谢谢你啊!”看着许诺走远,张云雷转过头对杨九郎说。
“谢什么,以后就是一个屋檐底下的了。互相照顾是应该的!”杨九郎两手抄着裤兜,对张云雷笑了笑。
搬家那天许诺去上班了,是杨九郎帮张云雷搬的家。张云雷的东西很少,一只行李箱就装得下。说是其他的东西还留在学校里,得一点点搬才行。
合租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三个人还算和谐。可能是顾及着张云雷的感受。杨九郎和许诺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杨九郎和张云雷都是白天上班,只有许诺自己是晚上工作。不一样的作息倒是让杨九郎和张云雷相处的时间远远超过了爱人许诺!
每一天杨九郎到家的时候,许诺已经去上班了,张云雷不是在洗衣服,就是在收拾屋子。这样的室友谁不喜欢,所以每次杨九郎做晚饭的时候都会带上张云雷一份……
可时间久了,杨九郎发现自己面对张云雷竟无法用最开始合租室友的身份来定义他。杨九郎觉得自己喜欢张云雷,可是一想到许诺,杨九郎又拼命摒弃自己这种可怕的想法。
“嘿!清醒点儿,想想许诺!想想许诺!”杨九郎每次想起张云雷时都会提醒自己,每当这时,杨九郎都会拨通许诺的电话。希望这个爱人能把自己拉回现实,可是这几天许诺的电话大部分时间都是无人接通的状态,许诺说工作忙,已经快有一个多星期没回家了……
这天晚上,杨九郎有应酬。回来的有点儿晚,本想着张云雷已经睡了。但是没想到张云雷裹着毛毯躺在沙发上,电视节目还在聒噪。沙发上的人儿只露了毛茸茸的脑袋,杨九郎走过去。掀开毛毯,看着熟睡的人。就像看着一锅刚出锅的粉团子,血液里的酒精变成了某种情愫直冲大脑。也没多想就吻了下去……
“唔…唔…”沙发的人因为缺氧而发出呜咽声,“不要…你干嘛…我…我不是许诺…”
“我知道,你是张云雷。”杨九郎不顾身下人的反抗,把手伸进了睡衣下摆。
“你喝多了,别这样。”张云雷推着杨九郎手说。
“不把我自己喝多了,我怕我没这个胆量。”杨九郎用双臂撑在张云雷两侧,看着张云雷说:“怎么办?我好像喜欢你!可是许诺怎么办?我真他娘的是个滚蛋!”杨九郎说完,起身要走。却被张云雷搂住了脖子,“别走,我求你,别走!你要了我吧!”张云雷的声音低如蚊呐,可是传入杨九郎的耳里却是震耳欲聋。
酒精和空气里的暧昧结合到最高点,杨九郎抱起张云雷转身进了卧室。什么仁义礼智道理信仰,我只知道,在你张云雷面前。它们一文不值!
一夜云雨,醒来便是现实……
张云雷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口向杨九郎告别,“我想了一夜,我还是走吧。你放心,我不会跟许诺说的。”
“……”
“你别这样,我不用你负责。一切都是我愿意的!我走了”张云雷打开房门迈步要走,却被身后的杨九郎一把拉了回来。
“谁说不用我负责的,走,我带你找他去。跟他说清楚,要打要骂让他冲我来。是我有错在先,跟你没关系……”
张云雷是被杨九郎拉到许诺驻唱的酒吧的,服务员说许诺昨晚喝多了在休息室,杨九郎便牵着张云雷的手去休息室找许诺。
杨九郎刚要抬手敲门,只听见屋里传出了许诺的呻吟声。轻轻地把门推开一条缝,只见屋内许诺正光裸着上身骑跨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上运动着。
“晃荡”一声,杨九郎推开了休息室的大门。床上的人吓的拽起床单盖住自己和身下的男人!
“亲爱的,你怎么来了?”许诺明显慌了
“请问这位先生,事情办完了吗?如果办完了,麻烦请先出去一下,我有点儿事跟他说!”杨九郎指着床上的男人说。
床上的男人没说话,淡定自若的下了床。穿上裤子以后走了出去,在门口和杨九郎身后的张云雷交换了一下眼神。
“亲爱的…我…我…”
“你别叫我亲爱的,我不是。怪不得你最近都不回家,电话也不接。嗯,你确实很忙啊!”杨九郎说着示意张云雷关上房门!
“你…你怎么也来了?”看见张云雷,许诺更是惊讶。
“你别管他,这是咱俩的事。老实说,咱俩都出轨了。原本我今天是来跟你摊牌的,你仔细想想。咱俩之间没有什么感情,从来都是你玩你的,我玩我的。这样也好,既然我们都对这段感情这么不真诚,分开也好。你出轨了,我也出轨了。所以,我们两个之间没有受害者,也挺好。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杨九郎说完,站起身牵着张云雷的手就要出门。
“等等,你确定要跟着他?”许诺看着张云雷说:“你就不怕变成下一个我?”
“我不怕,因为我跟你不一样!”
张云雷和杨九郎出了房间,只留下裹着被单的许诺在床上鬼哭狼嚎,大哭小叫……
一个月后的一晚,杨九郎只觉得枕边隐隐约约有光。迷迷糊糊的看见张云雷正躺在旁边摆弄着手机。
“夜猫子,还不睡,仔细明天头疼!”翻过身搂住张云雷的腰,猛的拉进怀里。
“睡,马上就睡。”张云雷说着随手把手机塞进了枕头底下。
“乖!快睡吧!”杨九郎把脸埋在张云雷的颈窝里,落下了一个吻。
“嗯!”
闭上眼睛,枕头下的手机轻轻地震了震。手机界面上显示:对方已成功收到转账一万元……
下面是小张老师的内心独白:
九郎,你可能不记得。我们之前就见过,三年前的春天。那天天气还不错,春天嘛。花都开了,可我不喜欢春天。满天的花粉有时就会要了我的命,没错,我的哮喘犯了。倒了大街上的那一刻,我觉得我完了。我甚至都没法伸手去掏裤兜里的药,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在我快要认命的时候,你出现了。你救了我,给我做了急救。后来,你把我送到了医院。再后来,我出院了。我找不到你,但是好在医院有你登记的记录。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真正接近你的机会。终于,我听说你要找人合租。我找遍了所有的网站,终于看到了你发布的信息。你不知道,当我看到许诺的时候我有多绝望。而当我知道你喜欢的是男人的时候,我又有多开心。没关系,慢慢来。我会让你爱上我的!我制造和你相处的机会;和你交谈的话题;那个男人是我花钱找的,我让他去接近许诺。这不怪我,要怪只能怪他对你的爱远远不及我对你。
就像虔诚的信徒看到了主宰自己的神,有哪个信徒会让自己的神明远走。
我,这个你虔诚的信徒。不惜割舍一切,毁灭一切。我爱你,就像信徒无条件信奉他的神明一样,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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