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点,你应该睡了。
我睡不着的时候,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脑子里就会掠过很多的片段,像在拍电影一样。
真是白驹过隙。大二我18岁生日那天,你成为我最好的生日礼物,到现在我们大四快毕业,已过去两年多了。
情侣空间帮我们记着日子,930天,可我们也很久很久都没有在里面记录动态了。
记得当初第一次约会,我们都没有谈过恋爱,走远路聊天都害羞地不敢牵手。直到聊到别人谈恋爱是何种模样,我有些大胆地把自己的手塞到你的手心,说,他们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手被你紧紧地包住了,我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震耳欲聋。
现在想来真的觉得幸运,在短暂的一生中能够这样纯粹地喜欢一个人。仅仅是牵手就能够记这么久。
昨天跟舍友聊起你,她问我还记不记得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
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那时你可真害羞,全没有在一起之前聊天的死皮赖脸。我倒成了活跃气氛的那个。你可真是,不会谈恋爱。
当你送我回宿舍的时候,我其实并没有要抱你的打算。但是要分别的一瞬间,我突然有些微的不舍。脑子里这个念头冒出来我也几乎没怎么犹豫,转身超你张开双臂,对你说,抱抱。
你立刻抱住了我,很紧很紧地抱住那种。我不知道你当时心里是什么感觉。
但我猜你应该也很愉快吧。
接吻那个晚上,坐在操场上时我心里已经有了些预感。你有些酒气,但我知道你并没有醉。我们靠在足球门框上聊天,聊些什么我都忘了,只记得我们说着说着,突然就不说了。
我看着你,你也看着我,气氛暧昧地明显。然后你的脸放大,吻就落下来,我们四目相对。你挡住了远处的光线,但我觉得那些光都落在了你的眼睛里。我们挨得极近,大概是从谈恋爱到那时最近的距离了,然后你闭上双眼,加深了这个吻。
对我来说,那时的操场的风也不吹了,踢球跑步的人也都不动了,世界没有声音,只有你我。
在此之前,我真以为这些感受都是言情小说作者为了显得浪漫杜撰出来的。直到我把初吻交代在你身上。
我一直对你是不是初吻这件事耿耿于怀,毕竟你吻我的时候好像十分老司机。后来你解释那天之前你查了好久的百度,我才知道那天你满身酒气也并不是偶然,而是借酒壮胆。亲我,原来也蓄谋已久。
你胆儿也忒小了吧。
可我竟然觉得有点可爱。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容易感动,很多时候你的一个小动作我都可以记很久。压马路你喜欢把我换到内侧,自己对着川流不息的车流,和偶尔呼啸而过的电摩自行车。靠墙拥抱时你把你的手垫在我脑袋后面,防止我碰到了墙壁。在外面我突然来了大姨妈,你二话不说跑去买姨妈巾,竟然还知道买什么牌子,日用还是夜用…
也曾觉得你是在故意套路我,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经常看撩妹攻略,但很多很多事情,我跟你讲起来,有时你自己竟也不记得。
这些时刻仿佛烧水,它们像你一样慢慢渗到我心里,然后沸腾到令人难忘。
那次出去玩,我压根没想到我会发烧,并且毫无征兆地烧到了39度。
这件事我记得最深。
可能是小时候经常扁桃体发炎,动不动就烧到这个度数,刚开始我竟也十分清醒,以为度数不高。已经晚上十二点多跟着你下楼找诊所,你要背我,我还顾着害羞,坚持没让你背。
后来诊所没找着,所幸酒店旁边那药店还开着门,你带着我量体温,买了药吃掉,出奇的见效快,回去之后烧慢慢退了。
深夜里我又发起烧来,浑身滚烫却暖不着自己,冷得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你竟然比我先醒。我那时以为我们有心理感应,后来才知道你根本是没睡着。
三四点我迷迷糊糊中醒来,发现额头上敷着你用水冰过的毛巾,两层被子上盖着你的羽绒服。你穿着薄薄的一层秋衣,坐在旁边翻手机。
十二月的酒店里没有暖气,房间里空调的热风不灵,不知道你发现没有,我其实有偷偷的掉了眼泪。
我问你在玩什么,你给我递过来看,居然是在百度发烧原因,怎么退烧之类的问题。我让你不要扣手机了,你说你怕自己太困睡着了。
于是没睡着的你给我换了一夜的毛巾。
我觉得这件事我真的能记很久很久。
有时我们也吵架,吵得很凶,甚至闹分手的地步。你总说觉得我不在乎你,记不住你的好。但其实很多事情我都记得,很珍惜地存放在心里,并且想起来的时候,我都很想抱抱你。
还有我们在一起后第一次给你过生日,我没有给男朋友送礼物的经验,苦恼了很久不知道送你什么才好。某天路过商业街看到橱窗摆放整齐的毛线圈,终于打定了主意。
我始终觉得买来的礼物不如费了力气的心意。但我也从没想过,手残的我有一天竟然也能学会织围脖,还是自学成才。
那段日子下了课就往宿舍跑,看着教学视频一个结一个结的织,织错就拆了重新织,结果织了一个星期,只织了不到10厘米的长度。
舍友感慨恋爱的神奇,在她们眼里我还是那个经常去网吧通宵打游戏,神经大条的多动症,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我竟耐得住寂寞做贤妻良母的针线活。
还好小懿跟我说隔壁宿舍的娅芝编织功力了得,后来我经常往她那里跑,渐渐也熟练起来。
不过我还是高估了自己。提前一个月开始织,结果到你生日时长度还是没织够。送给你的时候我其实很是无地自容,觉得自己送了一个残次品给你。看你把它在脖子上绕了两圈就已经开始发紧,我恨不得把它拿回去回炉重造。
直到后来知道你冬天并没有带围巾的习惯,我就更加无地自容了,恨不得回炉重造一遍自己。可你却似乎比我想象中要开心,那个冬天,我织的围脖一直呆在你脖子上。
尽管它带着并不好看。
你看,我们之间,从1点说到现在都说不完。也早已不是能用小时计算的关系,从去年到今年,从今年到明年,从过去到未来,我能说上好久,好久。
不知道世界上是否有永远那样心潮澎湃的感情。近千日的时光里,我们渐渐成为彼此的习惯,唇齿交接和拥抱,也不常有当初心跳加速的感觉。
可大概就是这些说不完的大大小小的时刻,想起来就让人忍不住嘴角翘起,所以就算心情渐趋平淡也十分心安吧。
有句话很知名,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可它没结束。
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此爱翻山海,山海皆可平。
我要谢谢你。
谢你平了我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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