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生命是鸟的飞行，
在寂静中开始和结束——
开始和结束，其形式重复着
从白桦树到苹果树的
这条弧线。
——露易丝·格丽克
四季和生命一样，都是一条飞鸟的弧线，迂回盘旋，在寂静中开始，于寂静中结束。
在这个永恒的轮回中，我们不断地记取和遗忘，重复的形式好像一个马戏团的套环，无人能够跨出其中的把戏，也没有人真正知晓我们最终将抵达何处。
到了秋天，尤其是秋意渐浓的时候，不禁会生出去日苦多的惆怅，好似来到生命的后半场，逝去的时光实在是太多了，而日子仿佛一个神秘的数学公式：记起多少，就会忘记多少。
“请不要光脚走入草丛：我的花园布满了碎片。”诗人这样写道。如果说我们身处其中的四季是一个大花园，那么深秋的花园早已布满了记忆的碎片，金色的底部藏着“透明的时光”。
于是，就像到了忙乱的秋收时节，我们开始盲目地搜集各种记忆碎片，以便能够拼凑出过去完整的日子。
直到迷失在回忆的森林，“看够鲜花，厌倦绿叶”，才醒悟过来：原来我们根本不需要装下这么多回忆。有些事，它发生的意义就在于遗忘。
“没有欲望的睡眠是多么的舒畅”，对诗人来说，秋天不是回忆的季节，而是去遗忘、去摧毁、去抛开欲望的季节。
正如T. S. 艾略特所言：“假若全部时间永远存在，全部时间就再也都无法挽回。”既然如此，不如就抛开一部分的时间和记忆，在深秋将春夏的欲望还给睡眠。
当秋天“不再有任何欲念”，伤心的往事也会跟着封存冰冻，等到雪白的冬到来，“雪花不停地飘洒”，过去一年的落寞也会被重新洗刷。到那时，不妨再在这个新的轮回里，重新寻找生活的勇气。
摘自为你读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