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故乡的人很难理解异乡人对这两个字的深沉 厚重的感受。在老家时候想起故乡我们会容易想起小时候 想起童年,异乡人对故乡除了时间还有空间上的距离,故乡在特定时间,特定空间下存在,却又萦绕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
前天北京落下了今年的初雪,不免想起故乡的雪景。印象中故乡小时候每年冬天也是会下雪的,南方的雪蓬松的像棉花糖,踩下去没有大声响,一半融化水一半和着泥。太阳一出来雪水沿着屋檐滴滴答答的像是下雨天的雨滴声阳光照射下来,凑近一点看像个万花筒五颜六色,这样的化雪天是最冷的 上早自习背书连手指都不愿意抽出来翻书本,幸好早上是不用怎么写字的。只能等吃完早饭,奶奶拿着装满灶火的暖桶拎去学校坐暖和了才开始愿意动手了。真正下雪天时候反而不算冷,刮风也不至于像北方动不动几级西北风,就是天阴沉沉 灰暗暗的 一直持续着像傍晚或清晨将夜未夜 将亮未亮的朦胧状,让人分不清时辰。家家户户做了早餐都会留着灶火放在几个暖桶里,大家坐一起烤火,吃着零食聊着家常,贪睡的小孩不肯起就比平时床上多赖些也无所谓,贪玩的小孩早就起床呼朋唤友去玩耍,大一点青春期的聚在某家一起看着租来的港台碟片。那氛围比起现在拿着手机开弹幕看电影有意思 刺激多了。
以前房子都是木质结构,我们这冬天一直有分树木的传统习惯,一入冬农闲时节 树叶也都掉光了,一场雪后就是伐木砍树拖柴的时节。我是没有力气的人,现在长大后男子壮力也基本就回家过个一周春节,习俗也早已在慢慢消失中。伐木砍树是村子统一按人口数分的,尤其是一些能用来做家具的树木或者粗壮的树更是相当于一部分财产。我知道樟树其他也不记得名字了,木工会根据树的大小形状去决定它的用途,这也是项手艺活有大小木工之分,大小细分具体做哪一块。大木工主要负责以前房屋上梁立柱,小木工主要是家具 桌椅类的家中物件。所以冬天反而是这些手艺人最忙时,新春嫁娶,新房等候吉时上梁,添桌加椅好不热闹。
印象中雪下的最大的08年,那年正初三,放寒假期间,雪下下停停,还没化又开始结冻,半个来月雪就没化干净,雪和着泥脏污污的把路面冻成咖啡色。那年冬天喜欢上同班一个长得好看的男生,打听到他要去网吧玩魔兽游戏,晚上趁着月色冰凉,钻学校的洞一起溜去网吧,他玩游戏,我听音乐。回学校他担心天黑路滑把橙色手电筒让给我,拿着手电筒心里暖暖的,连睡觉都要放在被窝里的手上拿着。而后放寒假在被窝里写了封被我不知改多少遍的情书,期待着拿成绩单见面时送给他。而因为那次暴雪冰冻灾害,取消学校的成绩发放,统一邮寄到各村我就没有机会了,情书后来不知何处去了。那年的男孩早已渐行渐远,记忆中那冬天的月色却还依然在心中泛着清冷的辉亮,伴随着青春旧事偶尔勾起无限遐思。
异乡人思绪总是莫名被一些小事击中,或许是我天生敏感,就更易引发联想。故乡,你好;故乡,不忍说再见,不忍道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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