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分钟八点,此刻我正在疯狂码字,准备明天的现当代文学的散文作业。我的舍友在一边赶作业,一边在安慰她闺蜜。她的闺蜜叫林梦梦,是一名医学大专生,考过了护资,今年大三要毕业实习在她们小镇的医院。
一开始我的舍友是想着过了计算机二级,奖励自己和林梦梦一起去看演唱会,毕竟大三以来大家都特别忙,她们俩约好,也抢上票了。但今天六点多我的舍友接到林梦梦电话,说医院突然打电话说实习要提前,也想着让她能尽快适应环境,步入工作,就让她弄完毕业论文就来实习。当时林梦梦的脑袋一瞬间愣住了,光顾着“嗯嗯嗯”,毕竟对于一个即将要步入工作的学生来说,此刻的边界感是最模糊不定的。害怕如果提出这几周有事,会不会给工作单位留下还没工作就请假的糟糕印象。人都是对未知的事物感到害怕,更何况是单独摸索的时候,这种恐惧感更为明显。本来离开学校后,过一个月才去医院上班,毕竟假期能治愈一切,缓冲刚刚结束的学校生活,收拾行装准备前往大人的世界。
但是生活总是无法预料的,就像我叫杏姨的老家亲戚,杏姨准备结婚的前天晚上,她的妈妈去世了,她妈妈是胃的病,而一年前她的爸爸刚去世,明明就差一点她的妈妈就能看到自己的女儿迎来新生活的幸福,可就差一点,她离开了,而杏姨那天晚上正在新郎家里帮忙招待客人。杏姨当时给我妈妈打电话的时候,平静的声音里似乎听不到任何波澜,但永远不会想到她一个人一想到母亲的离开,将会是怎样的痛哭流涕。之前我回老家的时候,经常能看到她家小院里高高的槐树,她家的槐树开出的花都粉嫩粉嫩的,像害羞的少女情窦初开。每当槐花开的时候,她家的猫猫总是不停的绕着那棵大槐树转圈,等着杏姨摘下来好多槐花,它就像叼小鱼一样,叼起香香的槐花枝,我想她一定去找邻居家的小猫炫耀了。那个时候杏姨的妈妈会在槐树下的躺椅里休息,看着满树的花,漫天的蓝,暖暖的笑了。杏姨以前是最爱笑的,她的笑一直是爽朗的,大大方方的。后来,当我和妈妈回老家见她的时候,她头上围着白色的桑布,坐在躺椅上,安安静静的,呆滞的望向门开的地方。又是一年槐花开,这次粉的发白,白的透空。如果是电视剧大喜遇大悲,我可能会说怎么这么假,艺术的真实如此夸张吗,生活哪像这样。可偏偏它成真。
回到林梦梦,过了一会她打电话给我舍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因为我一开始在写作业,断断续续的听到哭声,还以为怎么了。原来是林梦梦在第一期实习单位收拾行李时,她是她们宿舍最后一个走的,宿管阿姨给她做了一盘饺子,她瞬间被感动了,抽液的跟我舍友说她还没准备好成为一个大人,还没有认熟宿管阿姨,同学,就要独自面对工作,实习。她害怕离开学校这个象牙塔,她就会面临现实的刁难,学历不高,工作不好,工资低,租不起房,害怕一下子涌入脑海,往日熟悉的朋友各奔东西,没有人再肆意享受被保护的感觉,她怕自己成为不了合格的护士,害怕自己无法挽救本应该闪闪发光的生命,一时间,感觉被世界抛弃一样。
我舍友说没关系,你可以在外面努力扮演一个负责任的大人,内心要好好保护未成长的孩子。我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脑子里想的是,要好好爱自己,接纳自己,陪自己慢慢长成自己期待的样子。有时候羡慕书中的艾玛有美梦可做,可以看经典的书籍,有勇气去浪漫的幻想,乐观的看待世界,即使受伤,也让自己对下一刻充满期待。可能有人会说阿Q精神,不能逃避现实生活,要勇敢面对。我希望当自己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一件事物时,不要强迫自己,不要拿鞭子赶自己,让自己缓一缓,大哭也好,倾诉也好,不要压抑情绪,要找一个合理的合适的宣泄情绪的出口。
成为大人的第一课,要接受自己的现状,要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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