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7-10

青春就是套路

2009.06.07星期日 微风  7：50   咖喱鸡肉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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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一份咖喱鸡肉饭。”

晚上刚过七点半，一间不大但好在整洁的餐馆迎来了位错过饭点的客人。

“又逃晚自习啦，你们老师也不管管，”小店老板从柜台后面探出身来招呼，肉肉的脸上堆着福气的笑，瞅了瞅日历提醒道，“今儿7号，不是你们那个贾变态查晚修么？”

“周日老师们开教务会，没空盯着，对了，再要一杯柠檬茶。”

原来是个翘晚修的学生，随手摘了书包扔进卡座，挑了个角落窝着等饭。

这家小店紧邻着A市的市一中，往日里来吃饭的学生多的很，老板是个成天笑眯眯的胖子，很会来事儿，一来二去的也就熟络起来。连带着学生间的忌讳和秘密也摸得门清。

“后厨快来一份咖喱鸡肉饭，给小家伙多加点肉。”

匿的严实的客户伸出腕子摆摆手，表示谢意。老板眼睛眯的更狠了，这年头学生的钱好挣还挣不完，一点鸡肉算什么。

点完单他又把自己胖胖的身子塞回转椅，往前凑了凑，盯着屏幕上的股市走线入迷的研究起来，零九年的时候股市还是挺靠谱的。

“秦子你们快点儿，咱在这坐一会，涛儿那车技还不熟练，开过来得好一会儿呢。”

店里的门还没推到底就挤进来一个灵活的身影，熟门熟路的奔到冰柜捡了三杯饮料。

被落在后头的两人慢吞吞的重新推门进来，挑了显眼的位置坐下。

“胖哥，钱撂这儿了啊。”得，还真是个急性子。

胖哥就是老板，头都没抬就把钱扒拉进柜台里，看来是股票有新行情了。

三个男生一身热气儿，六月的傍晚还黑不透，也挡不住年轻人的活泛劲儿。

最先进来的是三个力话最多，表情也是最可乐的一个，“噗呲”一声开了可乐仰头灌了两口。

“喂喂喂，秦子，你那女朋友怎么样啦。”两只指头夹着剩下的半罐可乐晃荡着，还不耽误他挤眉弄眼的询问着坐在对面的男生。

其中一个伸手摁下了他手中的可乐罐，半是教训的开口，“殷破，拿东西稳当点。”

“鸟人，瞅你那小心样，哥们稳着呢，金枪不倒。”

“不说浑话能死怎么着？”

“去去去，别耽误小爷打探战况，我跟你说你就等着认栽吧。这次肯定小爷赢。”

“跟你说过几遍了，不要老是跟刘涛他们打赌。”

“切，你们就等着大出血吧，怎么，觉着自己快输了，想赖账？没门！”

桌子被拍的晃荡，老板正好经过上饭，小肉眼斜了哥仨一眼，“哥几个，小心点咱家桌子，再不济也得小心自个儿手不是。”

殷破是个水性的，连忙做样子的吹了吹桌面，冲老板笑笑讨好。

老板自然也不会当真，指指自己手中的盘子就向着里面的座位送过去了。

叫秦子和鸟人的正好坐一起，向着门背对里间儿，人嘛，看不进眼的也就不怎么上心。

殷破倒是好奇的往里瞅了瞅，还以为能碰上个熟人，可是正好被大盆栽挡的严实啥都看不见，心想着熟人听见响儿早就过来了。

撤回张望的身子，坚持不懈的挖料，“给个准信儿啊秦子，你到底得手没。哥们可是下重本压了你能追上咱学生会会长的。”

被点了好几次名字的主角还是连句回话都没有，眼皮都没掀起来，没表情的脸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旁边的人比殷破明显有眼力见，想把话头摁下，“这又不是什么比赛，你跟着胡闹啥。”

“那不行，香头插上这事就算数，这边日子过得太他么憋屈了，调剂调剂生活。再说了，以前又不是没赌过。”

“这跟以前不一样，人家压根就没这个意思，难倒你让秦子硬撩么。”

“女生不都那样，这些年有几个真不对秦子上心的，学生会会长又怎么着。”

“叮，”不知道谁的手机提示音响了，殷破眼睛一下子亮了，眼疾手快的扯过秦子搭在座位上的校服，没几下就摸了出来。

“干什么呢”短短四个字让殷破念得阴阳怪气的，“这还叫没那意思？”随手把手机扔在了桌子上，笑着说道。

鸟人看了一眼秦子也没见他动气，一时间摸不准，“别总是乱看秦子手机。”

“秦子，你不会真喜欢那妞儿吧，不过喜欢也没事啊，你是庄家不算输。”殷破突然变得善解人意起来。

终于被吵得不耐烦了，浓重锋利的眉头皱起，隐隐带着胡茬的脸庞已经能看出日后帅气的模样，拿起桌上的手机飞快的摁了几个字回复，复又不耐烦的扔回桌上。

还亮着的屏幕上清楚地显示着已发送：外面，周末我生日，来么。

一时间店里都安静下来，原先隐约的吃饭声都没了，看来先前要的那份咖喱鸡肉饭已经消灭干净了。

指针指向7:50，桌上三个人视线落在不同终点，又似乎都在等着什么。

“叮”

听惯了的短信提示音突然变得陌生又刺耳，三双眼睛在屏幕灭掉之前都不经意的划过。

“好。”

秦子将手机揣进兜里，连解锁的动作都没有。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辆车，司机正一脸兴奋的招呼三人。

殷破第一个起身，意义不明的笑了声，拿起桌上的空罐子一个远射扔进垃圾筐，“这就叫答应了吧，到时候起起哄这事就算成咯，走吧。”

“你嘴严着点儿。”

“切，咱这学生会会长得罪不少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可多人等着看呢。”

“坐那位置上哪能按着学生的意思来。”

“你怎么老向着她说话，再说了秦子怎么着也会跟她好足一个月的，够了吧。”

三人边聊边出了门，不久，第一个单纯的食客也付钱走人了。

胖胖的老板又一次从柜台后面挪蹭出来，收拾座位的时候发现落了件校服。

“现在的小孩儿哟，忘东忘西的。”

“小冰，”

“唉，”

“又捡了件校服，你回头带回去，这都六月了你们学校咋还非得让穿外套呢。”

小冰是店里勤工俭学的，每次学生落些什么，都是经他手带回去。

“今年夏季校服晚了些，过两天应该就能换。”小冰从后厨走了出来，边擦手边回道。

“行，放这了哈，回头别忘咯。”

“老板，有校牌没，不然也不好还回去。”

“我看看哈，嘿，这名儿有意思，叫初一。”

“哦，她呀，行我有数了。”

“怎么你认识这姑娘啊，”老板把吃了一半的盘子端回后厨处理，听见小冰应下后随口回了一句。

“谁不认识啊，我们学生会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