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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0-31

2018-10-31

作者: 北溟的书院 | 来源:发表于2018-10-31 21:31 被阅读0次

    三生石畔,我等你来~(一)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讲故事,还是我真的想起些什么,最近那个人的影子在我脑海中越来越清晰,我向姐妹琳子这样描述他,有深邃眼神的天蝎座男人,细腻而玩味,冷静而狂热,他总是在我梦中毫无防备的出现,却没有一丁点的陌生感,我爱他,这是最清晰的感觉,但我不知道他是谁,他在哪,或者他并不存在,我终于决定把所有的片段都记录下来,没有痕迹的相思,心里太空寂。

    2014年2月初 小雪

    昨天夜里爆裂的鞭炮碎片散落在薄雪上,斑斑驳驳,空气里还残留着火药味,昨晚败光父亲珍藏的一瓶红酒,然后昏昏沉沉的睡去。老家C市的空气没有一点海边的清透,夹杂着灰尘的味道。打开卧室的窗户,紧了紧睡衣,挤着鼻子嗅了嗅,故意跟自己淘气一下暗骂一声矫情。冷空气冲进来,我打了个寒颤,匆匆关上窗户。我在2013年除夕夜再一次梦见了他,像是约好了一样,依然是那样若近若远的距离,牵动着我内心深处最柔软的神经,记忆的碎片戳的心脏生疼,古老的亭台楼阁,空气中有墨香和酒香,他站在黑暗的光影里,深深凝望。。。。我想走过去吻他的唇,近在咫尺的距离却走不到,委屈,梦醒。像往常一样不记得他的脸,巨大的失落把自己淹没。。

    手机滴答一声,Z发来的信息:“和老爸老妈在一起果真是开心。”我第一次没有了撒娇的心情,但心里稍有安慰,还有他,是念着我的,我生命中存在着的真实的安全感,是的,他的光环让我心安。

    我叫黎想,26岁的单身女青年,正常的职业,正常的收入,不太正常的神经和有些堕落的人生,Z,48岁,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我不知道该如何介绍他的我的谁,不过是上演了这个社会最常见的桥段。

    泡了一杯红茶,靠在沙发上翻书,只有3天的假期,难得的闲暇时光,翻着从小读到大的一本古诗词,来迎合梦醒后的失落。

    公元957年 金陵

    金陵城内,这里比不得大唐的盛世恢弘,却别有一份江南富庶安居乐业的味道。

    城郊的一片柳林。。

    “喂 ,公子那一脸轻佻样子,是要讨打么?”我看着眼前这个理所当然偷看我练舞的青年,衣衫素雅华贵,似笑非笑的面孔,却清秀的不那么令人生厌,好像他只是在看画一般,而我,才是误闯他画卷的那个人。

    “姑娘好曼妙的舞姿,只是眼神太刚烈了,少了分流转,不然定要带你回府,日夜欣赏。”

    “本姑娘的婉转岂能轻易赠与你。”我被他的气场压抑的不太舒服,匆匆跑出他眼中的画面。

    我叫莺奇,是南唐皇太子弘冀府上新晋的舞姬。记事时就在一位当朝乐师的府上生活,那个乐师,我喊他义父,我的名字是他娶的,他说我的一双眸子,像极了笼子里养的那只黄莺,那么轻巧,冷漠,长大定是位奇女子。我哪里是什么奇女子,我只是一个不知因何缘故闯入这个世界的多余的人。

    义父大人通音律,善编舞,白皙的面孔,修长的手指,不善言辞。他是我自幼的世界里唯一的生气,伴着那绵绵的古琴声,在桂花树下挥舞衣袖,打落的花瓣飘落在我的衣褶上,只是舞给这月色看罢了,于是眼神飘忽。义父每次看我的眼神痴迷,情感却不在我身上,他大半生未娶,我陪他度过了许多清冷的时日。府上许多房间都挂着一个女人的画,也包括他抚琴的亭台,那是一个眉眼与我很像的人,甚至,一样的额头中央的那颗美人痣,他说那是我的母亲,而他,却不是我的父亲。

    一灯一茶一曲独坐

    一人一心一夜寂寞

    一天一年一生飘过

    我念着你, 未曾见面却为你而活……………………

    这是我最爱跳的曲。

    三生石畔,我等你来(二)

    2014年 2月初 晴

    第N次返程回到这个有海的城市,带着腥味的凉风会时不时的钻进你的衣领,一夜火车,睡得还算香甜,多年离家在外,让我习惯在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上沉沉睡去,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随遇而安。

    我在这个城市四年,生活还算安逸,但疏离感从未消退,反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深,有时看着身份证上更换了几年的户籍,会觉得恍惚,十七岁第一次出远门父亲开玩笑说,我请你不要弄丢两样东西,你自己和身份证,丢了证你无法证明自己是谁,丢了自己证也没了用处,如今,人在证在,但我觉得自己没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妆容,直奔公司。工作是我在这里最大的安全感与存在感,其次是墓地,在死人的地盘上刷存在感是我最懦弱的地方,这是琳子的原话。她说,只有银行卡才能刷出她的存在感,只有她那辆GL450能给她安全感,她不想在最美好的年华跟愤青男友吵架带着二千块钱的存折离家出走然后被撞死在马路中间,我骂她被三流电视剧淹坏了脑子,她骂我傻逼给人当小妾还动感情,每一次的结局就是闭嘴喝酒喝到废,然后蹭她的大奔驰酒驾回家睡觉。

    我在一家不算小的公司做法律顾问,枯燥严谨的工作,唯一的乐趣是可以有时间呆在办公室阅读大量的文字,用源源不断的文字塞满自己,那空洞的透着凉风的灵魂。

    “休息几天变漂亮了,黎大美女。”等电梯发呆的空档被一声公鸭嗓惊醒,那一半诡异的人格瞬间躲藏的无影无踪,我又恢复了我一向无法直视自己的虚伪的像塑料模特一样的职业微笑。

    “秦经理可真会讲话,难怪你们市场部的江山一直固若金汤,不如我也申请调岗去向你学习一下。”

    “求之不得,你要是能来市场部,吃喝玩乐的差事全给你。”

    “满世界刷脸的事情我可做不来,年纪大了比不过秦大经理手下那批伶牙俐齿的美女军团。”黎式微笑伴随着耗尽的耐心即将崩盘的时候,我终于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的门口。

    秦达利是公司市场部经理,有一双精明眼睛的东北男人,他身上集齐了所有我最厌恶的男人细胞,甚至那辆别克君越也被他驾驭的十分猥琐。偏偏他那若有若无的暧昧时不时的砸到我头上,比如天气降温时的一条短信,午后msn上的一句问候,都让我像在夏天海边大口呼吸时吃进了一只蚊子,一身鸡皮,喉咙发痒,拼命控制住自己的嘴巴不会蹦出不和谐的词语。

    我就是这样一个古怪的人,面孔和内心分裂到完全没交集,一张可以容纳百川的桃花脸早晚要被刻薄的心脏害到被泼硫酸。

    打开电脑开始草拟合同,晚上约微微那帮女疯子去2046,我要赶在夜幕降临之前正经完。

    时间指向7点,微微的电话飞到手机屏幕上。

    “黎妖精,立刻从你装逼职业的角色中解脱出来,脱掉你的黑西装,少妇裙,随便换点老娘看着不吐的衣服滚到楼下,再晚点老娘会在车里被自己的烟味呛死。

    “闭嘴!五分钟”我直接挂掉电话。

    我揉了揉发痛的眼睛,拿下发卡,任凭及腰的卷发随意散落。脱掉外套,仅剩一件裹胸短裙,换上橱子里的银色高跟鞋,最后将唇色变成哑光亮红色,3分钟做完这一切。楼下的汽车喇叭声划破夜空。

    “呦,小妞,上错车了吧。”我一开车门就看见微微那精致的脸上挂满了不精致的笑容。

    “赶紧滚。”我话音未落被她一脚油门带了出去。

    2046是我们的固定娱乐场所,老板程强是个30多岁的本土富二代,孙子一样的追了微微两年,所以我们这些微微的贴身闺蜜对他熟悉到忽略性别,微微乐得接受这种付出,明摆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姿态。

    微微的全名叫陆微然,外表清秀性格狂野的中产阶级独生女,估计她妈妈给她起这个名字,就是希望有一个静若处子,从容淡然的女儿,她那副白净样子,静若处子是没有问题,但还有下句,动若疯兔,而且这两种状态出现的时间比是1:99,那个1,就是她睡觉的时候。

    微微是个简单直接的人,而我是个严重的精神分裂。

    “呦,两位大小姐来了!”果然一进2046的大厅就看见程强一脸贱笑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翻了翻眼睛,径直往里走,他追在微微身边闲聊。

    推开包房门,还是几个熟悉的嘴脸,还有几个陌生的面孔,都是微微凑的局,我估计有的人连她自己都不认识。

    和我们一起玩的还有白凌,通常不认识的面孔都是她喊来的,用她的话说叫几个外卖给屋子填填缝。白凌是个很牛逼的销售,她卖过车卖过房卖过保险,她出身农村,这些年全靠自己在外打拼,有一次她跟我俩说,黎想你从小就喜欢清高安逸,微微你天生就满世界得瑟,你们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在社会上打拼,我打拼好几年,现在才能和你们一起安逸一起作死。

    我说白凌你最艰巨的任务就是把我和微微卖出去,再把你自己卖出去,买主要乖巧懂事而且离得不远,然后我们三个在一起疯一辈子。

    这晚喝的有些微醉,给z发了条信息,他没有回。微微白了我一眼说:“搞不懂你跟这种8点就犯困上床睡觉的大叔能谈出个毛!”我干了最后一杯白兰地,凑上去说:“谈你大爷!”

    三生石畔,我等你来(三)

    公元957年 金陵

    我居然会莫名其妙的想起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轻佻公子,我和衣躺在床榻上懊恼我今天在酒宴上的失神。

    太子弘冀今晚宴请几位大臣,净是他的亲信和恩师,不喜人多,宣我一人独舞。

    初遇太子是在皇室家宴上和一众宫女跳霓裳羽衣曲。

    15岁那年我被义父送进了宫中的舞蹈班子,做了一个最不起眼的舞姬。性子清冷,不过因义父的缘由倒也无人刁难,日日除了舞,还是舞,好像除了舞,我于这个世上,竟不知该做些什么。

    我在一个最不起眼的位置随着一众姐妹舞起,就如义父所说,荣宠不重要,别出差子就是,若是引得太多应该的不应该的目光,只怕是要把自己逼上那一缕琴弦般的境地。

    我倒是得偿所愿的顺了义父的心意。

    那一次舞完,我们卑身退下,经过一人桌旁,便听到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如此一双犀利的眸子,何故还要装的如此寡淡!”第二天,我接到旨意被调去了太子府。

    常常可以远远的看到太子那意气风发的身影,他是个狂傲的人,他的野心装满了他的眼睛,快要溢出来,至少我一眼看去,就是这种感觉,很奇怪,对他,我无敬无畏。只是每次为他起舞,他落在我身上的不冷不热也不移去的眼神,让我觉得被吊了一丝心弦,那么不自在,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人在等待被揭穿,你不希望它发生,却又隐隐的记挂着。

    今晚,在荷花池畔的迎琴阁,我伴着琵琶独自舞着凌波小步,漫不经心的余光看着太子和几位大人推杯换盏。光线略暗,思绪怎么的就飘去了那日在柳林,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也是那样不冷不热的目光,绕了几圈拂袖,一个轻巧的转身,就这一恍惚,我看着太子,竟像看见了那个青年,他们的眉眼有些重叠,还有身上那份自然流露的让你无法忽略的气息,只不过,在同样的气场下,那个青年比起太子,要闲云野鹤许多。

    我居然愣在了原地,用他所说的,犀利的眸子,探寻的看着他,失起了神。

    座上的人开始注意到了我。“莺奇,你放肆了!”方淮微怒的喊了一声,他是太子的贴身侍从。

    我的魂被喊了回来,慌忙跪下,还在想刚刚发生了什么。

    “算了,你且退下,这几日就去西北角的院子里思过去!”

    我低头应承,谢了恩,匆匆退下,这一次没敢去看他的脸色。

    我不愿意承认自己会因为一个男子而失神,无论是太子还是那个陌生人,我的骄傲开始和自己打架。而后又开始自嘲,一个不知身世的舞伎,在和自己纠缠什么,不过是那些位高权重的人的玩乐罢了。

    一夜的半梦半醒,清晨,我在园子里晃荡。

    “你就这般自在,我不是让你在思过么?”太子的声音凝固了这新鲜的空气。

    我连忙转身跪下。

    我的下巴被一根手指挑起,我本能后退。

    “不许动,抬头。”他掐住了我的下巴。

    我身子有些僵硬,抬起头,却自作主张的闭上眼睛。

    “你不敢看我,还是你不屑看我?”你就这样肆无忌惮。

    “犀利寡淡的眸子,你何必要看,只怕大清早坏了太子爷的心境!”我竟然这样说话,我不知自己缘何对他这般没规矩,他可是当朝太子。

    他的掌心贴在我的脸颊上,然后突然用力的推向一侧。我被这野蛮的力气带倒在地。

    “如果我想,你这副骄傲的身子骨,会卑微成你无法想象的样子,不过你最好想象一下这样的后果。”他头也不回的走掉。

    三生石畔,我等你来(四)

    我不知道一个人分裂到什么程度才会疯,我常常需要对自己进行自我介绍,当一个自己回忆起另一个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竟觉得如此的难以面对与不解。

    我就这样思维跳跃着、矛盾着活了这么久。

    比如说我常常质疑自己跟Z在一起的目的性。

    我不承认所谓的安全感不过是一种虚荣,我喜欢把自己丢进他的世界,然后关上手机3G的那种依附感,习惯他的一切给予,习惯喊他“老爸”我告诉自己这一定是一个有关感情的故事。常常与他和业内一些年长的人吃饭聊天,这种怪异的关系深深的满足了我内心那根叛逆的神经,我喜欢在人前喊他们叔叔,以此证明我大把的青春还在我的手心里,烁烁发光。

    我一定会下地狱的,我跟微微说。带着我那一丁点可怜的安全感,下地狱。

    公司永远是我的世界里最无可救药的是非之地。那一双双眼睛,恨不得解剖你的整个世界,他们好奇你身上那一丝丝不入流的气息背后,会不会有他们的满意的可以自我安慰的故事。

    “公司里的女人们传你社交太复杂,每天都有不同的车接送。”午休时分王姐凑在我身边这样说。

    王姐今年三十五岁,是公司出了名的老好人,似乎所有是非都把她隔在一边,然而她也能轻而易举的加入任何一个是非圈,不好不坏的家境,老公是一家国企的普通职员,永远是梳起烫过的马尾,穿着能融进任何一副画面的套裙。她在我面前的口头禅是:“小黎啊。你一个人出门在外,王姐总觉得有点心疼你。”每当这个时候“黎式微笑”带着一丝感激之情不偏不倚的挂在我的脸上。

    “王姐,看来真要拜托您给我说媒了,再不然,怕是不知道要传出什么离谱的话。”我一脸惶恐

    “小黎你放心,这事姐一直给你上着心呢,你这丫头,无依无靠的。。。不容易的很”我说的话,王姐一如既往的受用。

    从小妈妈就对我说,漂亮女人是非多,那些嫉恨却无能为的女人,那些垂涎却无能为力的男人,都恨不得,把你推进这世界上最黑暗的深渊,因此,不要轻信任何人。

    我以为人性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趣的百科全书,从最初的的泪流满面直到如今笑而不语,天知道那么多年你经历了什么,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黎想的世界是你们这群平庸恶俗的女人捡起石头都砸不到的玻璃,我内心深处那个轻狂的小人在狰狞的笑。

    在我走出茶水间的那一瞬间,我再一次把那个古怪的小人丢进心脏的深渊里。

    最近和EP公司的合同纠纷不可开交,我集中精力盘算着如何搞定他们家老奸巨猾的法律顾问和难缠的运营总监。听白凌说,那是一个升职速度堪称奇迹的中年男人,也是她唯一遇到过的签不下的单子。

    临近下班,手机响起,居然是2046的老板程强,我皱了皱眉,拿起电话。

    “黎大小姐,能不能赏脸一起吃顿饭。”

    “咦,怎么今天不是陆微然来喊我?”

    “我没有约微微,想跟你单聊点事。”

    “哦。不好意思,我约了微微,改天吧。”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拒绝,我本能的有些厌恶,所有人。

    三生石畔,我等你来(五)

    公元 957年 金陵

    太子自那天之后再也没有来过园子,之后的日子也算平静,独处是我生活的常态,竟一点也不觉得寂寥。

    总觉的脸颊上还隐隐残留着那日太子的掌心的触感,或者说,那样的侵略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气氛重重的闯进我的心里。

    越发觉得太子和那日柳林里遇到的男人眉眼相像,却是截然不同的气质,

    我心里开始有两个影子在交错,时而重叠,时而分裂。

    一个女人的生活可以再简单不过,月下起舞,青灯独坐。

    十几天后,我被方淮带了出去。

    “不该听的事不要听,不该念的人不要念,这才是活命的规矩,不然,有些是非,你卷了进去可就再也出不来了。太子要大婚了。”他以这样一句话收场。

    太子妃的位子一直是各府千金日思夜想的荣宠,不知这次是谁家的女子绝了这一众人的梦。

    听府里的人说,即将成为太子妃的人是正一品柳大学士的千金心茗小姐,人如其名,擅琴棋,精书画,人且聪慧。是皇帝亲自赐婚,柳家自然是一万分的乐意。

    自古红颜,有些是阁前的那一株开的最盛的牡丹,而有些则是屋后荫里一棵沉默的雏菊。

    各有趣味,各有悲喜。

    我永远也不会走进他的世界,正如他也永远不会懂我这一粒尘埃的清净。偶尔远远望去。他依旧是一脸的清冷狂傲,看不到一丝喜庆与温柔。最近府上几位大臣来的频繁,有时传召我们进去起舞,有时便关起门喝酒议事,朝廷上的事离我们这些玩弄声色的下人太遥远,都说太子勤勉,少了几分儿女情长,府上婚事的操办都是宫里的人进进出出,皇后娘娘最近来府上也多了些。

    “听说太子大婚要挑选几个眉眼好看的宫女去承天殿近身伺候着,不如请乐师大人替我们知会管事太监一声,成天在这舞班子要闷死人,太子又不好玩乐,倒不如去主子身边做些实在的事情。”小玉跟我嘀咕。

    “要去你去,我才不去,日日提着一口气,生怕做错了事。”

    “太子大婚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纳妾了。”

    “原来你动的是这样的心思,你到是心高,我不过是想着有一天舞不动了,能寻得意中人离开这皇亲贵胄的地盘,落得一个自在。”

    “不过我自会和义父大人说的。”

    “我知道莺奇姐姐你最好了,你真的不去和小玉作伴么?”

    “你真的希望我去么? 死丫头。。。”我调笑她

    皇帝喜爱诗词歌赋,义父自祖上就是宫廷的乐师,他性子闲适,无心政治与权势,大半生都耗在了音律上,琴艺编曲,出神入化,蒙皇帝厚爱,不得权势却也逍遥。就连他屡次拒了皇帝的赐婚的念头,皇帝也都依了他。

    我又想起方淮说的那番话,女儿家的心思最飘忽不定,我不只缘何那晚会望着太子出神,是因为柳林的那位男子么?无论怎样与否,太子不是莺奇想招惹的故事。

    。。。。。。。。。。。。。。。。。。。。。。。。。。。。。。

    我再一次见到他,居然是在太子府。

    依旧是素雅华贵的衣衫。我望着院子里的花出神。一只蜜蜂飞过我身前,我匆匆后退,撞上了一个清瘦的人,一本书落在脚下,他闷哼了一声。

    我转身抬头,然后目光凝滞。

    “又是你,没想到竟在五哥的府上遇见你,五哥那狂傲性子,竟欣赏的了你这样寡淡的人儿,你到是有手段。”又是那轻佻的神情,他看了看脚下的书,没有要捡起来的意思。

    五哥,我的思绪被他的话拉了回来,心想着该如何称呼他。

    他继续说:“就算你的婉转不轻易赠与人,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你这样愣着,本皇子要不要罚你呢?”

    皇子。。。我本能的卑膝跪下。“虽然不知是哪位皇子,但莺奇知错了。”

    “这次竟然不顶嘴了。你应该叫我六皇子,或者李煜,如果你敢的话。”他捡起书,从我身边走过。

    三生石畔,我等你来(六)

    我开始想念那个陌生人,甚至会有些许的心疼,脑子里没有清晰的面孔,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有一天我行走于某一个城某一条街,在穿梭的人群中与他面对面,我一定会本能的对他微笑,轻轻的说,嗨,我们又见面了,你记得我么,然后把手掌摊到他面前,来,把欠我的那些年,还给我。

    嘀嘀,手机屏幕弹出来微微的信息:“给你二十分钟换衣服滚到2046来。”我对这个丫头没办法,我知道她现在至少喝了半瓶威士忌,懒得换衣服,随便在裙子外面套了件牛仔外套就出门了。

    程强打来电话,说黎想你在家等着我去接你。我嗯了一声愣了愣,他又补了一句,太晚了微微不放心你。

    我说你俩今天发什么善心。

    我站在路边摆弄手机,一会便看见程强的车子飞了过来,他和微微一样的飞车党,我还跟微微说其实他俩挺配的。

    “还是微微的面子大,我就约不出黎大小姐。”

    “你俩谁约不一样,反正就是不能让我清静了。”我白了一眼。

    “黎想你一个单身女青年不约微微白凌的时候就躺在家里看天花板正常么?”

    “要不你来教我怎么约炮?”我斜着眼睛看他,“哦,不对,是恋爱,你来教我怎么恋爱。”

    “好啊,他突然把头凑过来直勾勾的盯着我。程强是个不难看的男人,就是我讨厌的社会气太浓。

    “开你的车,留着跟微微发情去。”我觉得他有点怪怪的。

    推开KTV包房的大门,微微和白凌正在弹簧地板上摇头晃脑,我被音乐震的头嗡嗡的响,关上门退回到走廊里。

    如果时光可以像光碟一样快进和回放,我今晚一定不会来这,不,我早晚都会遇见这个人,然后命运像带刺的藤蔓一样将我们紧紧的缠绕在一起,入骨三分。

    “小姐你也找人?”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他一边说话一边推开包房门看了看,和我一样皱了皱眉退了回来。

    我这才仔细看清了他,瞬间闪过的感觉吓了自己一跳,我想说,咦,怎么是你?却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你是谁?好像我认识他一样,但我不认识。

    “我是白凌请来的。”他似笑非笑的脸挂满了莫名其妙。

    “黎妖精,你怎么才来,还是和林大总监一起,看来是不用我介绍了。”这时白凌从包房里走出来。

    “白凌还是介绍一下吧,你这位朋友好像很奇怪我的出现。”这男人身上有一种我不讨厌的傲慢。

    “进来说。”白凌对我眨了眨眼

    包房里只有微微,跳累了随便放一首曲子坐在沙发上喝酒。

    这里是我们的固定包房所以一向都很随意,平时有外人我们也可以随时忽略掉,今天我有点不太自然,我没来由的屏蔽不掉那个男人,他让我心脏不舒服,我理了理外套,看他穿着的一丝不苟的样子,我有点恨自己穿了睡裙出来。可是我在别扭什么。

    微微说你们随意,她头晕的有点迟钝。

    白凌一边给我们倒酒一边介绍说,ep公司的运营总监林君皓,金亚投资的法律顾问黎想,我觉得接下来不用我再多介绍了吧。你们最近应该没少看对方资料。

    “原来是黎小姐,我们这一面是早晚要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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