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淮接到银木传音,倏然伸手挽住祁艾的腰, 刹那凌空飞起。转眼间来到忘尘观。祁艾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只觉得靠在哥哥臂弯里,连心都来不及荡漾,二人就已经落入院内后殿的亭廊后,于是隐住了身形。
此时银木飞身入鞘。“银木,发现了什么?”祁艾见银木来了,急切地问。
“小爷,太子在门外,恐怕现在已经砸开了山门。”
“什么?这还了得!”说完就要奔出去,被易淮伸手拦住。
这手腕猛然被易淮握住,祁艾登时愣住了。便道:“身为储君,将来要成为一国之君,怎能如此荒唐无德!国之将亡!国之将亡!”祁艾叹息道。
易淮听祁艾的愤愤之言,内心赞许祁艾的拳拳之心,却不露声色。这时就听见前殿乱哄哄地吵闹连天。祁艾回头,却已不知易淮去向。
易淮传音银木,“本座赶往前殿, 你守住寄奴,不要莽撞,悉心观察。你们隐身之处,乃是通往后殿必经之路,就在此静观其变,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切记!守住寄奴。”
“小爷,尊主去了前殿,我们再此静候。”
祁艾没有说话,想着哥哥只要出手,便会有太子好看。又猛然想起,刚刚在空中那刹那间的感觉,竟然失神。
再说庄安接到报告,也见太子手下砸开山门,于是短暂商议,决定还是速战速决,并且为了不引起朝廷注意,还是不要与太子一行人正面冲突。常言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能把大本营暴露,招来麻烦。庄安自己在山门必经之路接应,其他四人兵分两路,两人去前殿截住太子 ,两人翻墙而入,救出庄荷郡主。
易淮飘然落在前殿台阶前,见太子正与忘尘庵众尼出言不逊,恶语相向。实在张狂至极,令人发指。这时,忽然见两个轻装打扮男子悄然落在他们身后,只见目露精光,虎背熊腰,身姿矫健,便知是习武之人。二人从后面左右攻击,徒手就打翻几个太子的大内所谓高手。
众尼双手合掌,佛号声声向内殿退来。
太子并未在意后面的冲突,竟然旁若无人直接追着众尼姑而来。易淮见众尼进了大殿,手指一挥,殿门直接就关上了,吓了两个关门小尼姑一跳,目露惊恐,不知发生了何事。
易淮双手推送,蓝眸尽闪,射向这一群狐假虎威之徒。猛然间黑风阵阵,太子手下只觉得被一种无形之力托向空中,便进入无边昏黑。既无还击之力,亦无自保只能,已如随风柳絮,荡在空中。太子立在原地,他不知发生何事,更不懂所有手下去了哪里,因何就自己站在原地,走不能走,动不能动。
庄安的两个手下,挥拳之间忽然面前什么也没有了,就愣愣发呆,却只见太子忽然自行双膝跪倒,面前并无一人,却是磕头如捣蒜。
易淮传音银木,可以助庄荷郡主出去,因为此时太子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
“银木,哥哥终于大快人心了。”祁艾听银木一说,兴奋得手舞足蹈。立刻进后殿侧室,见两个小尼姑瑟瑟发抖。
庄荷郡主此时面色纯净,并无惊慌。见祁艾进来,便道:“请问何人?因何冒犯清修之地?”言语铮铮,竟然从容不迫。
“郡主。”祁艾施礼道:“在下乃庄世小王爷挚友,受小王爷所托,救郡主于为难。”
“有何为证?”郡主端然而立,冷静问道。
“此玉郡主可曾见过?”祁艾伸手拿出当年紫珂公主所赐之玉。
郡主当然识得此物,款款施礼。这时窗前人影微动,银木一见识得,正是庄安手下。便低语:“小爷,庄安的人来了,可以助他们带走郡主。”
祁艾明了,便说:“郡主,窗外之人,乃是庄安所派,你大可放心随之离去。在下会助你安然。”
庄荷一听庄安之名,更加深信不疑。随那二人前面走,祁艾在后面跟随。
到了前殿门口,见那太子还在磕头,易淮站在旁边。祁艾不禁玩性大发,跑到易淮身边,“哥哥,让他翻跟斗,这只磕头不好玩儿。”
易淮忍俊不禁,竟真的暗中施力。
只见太子腾空而起,然后似翻跳猕猴,不断翻转,动作滑稽可笑,却也身手敏捷。
易淮见庄荷郡主已经走出山门,知她此时已于庄安汇合,便蓝眸一闪,登时满地都是狼哭鬼叫,屁滚尿流之人。等那些手下反应过来,再去见他们主子,那太子魂飞天外,额头鲜血淋漓。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飞啊,来人呐,本宫要飞啊……”
众人连滚带爬扶着太子,竟然都不敢回视大殿与天空,都心有余悸,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各人心怀鬼胎,亦不知都是同样经历,还刻意想互相隐瞒,又都装作若无其事,满脸的故事藏着心事却也煞是好笑。
祁艾意犹未尽的样子,令易淮心情大好。忽见忘尘庵住持从殿内走出,她向易淮合十言道:“多谢施主。”
祁艾大惊,惊讶住持因何能看见哥哥。
易淮知道此尼天眼已开,是修道高人。因祁艾在侧,不便说话,就传音于那住持。“本座只是了却俗事,师太万不可声张,今日之事已了,在此别过。”
住持低首垂眉,知是仙人驾临,听易淮如此交代,不敢再言,只是低吟佛号。余下众尼,并不知主持何故,却都双手合十,一时间佛号声声,余音回荡。
易淮伸手揽住祁艾,腾空而起,越过忘尘庵,直往莲花峰后山。
隐在树间,便见庄安和庄荷郡主,一行人极速赶路,太子之人不见踪影,想必已经从另路下山。
“银木,去打探,庄氏一族何时问斩?”
银木答应一声,飞身离去。
祁艾坐在树间,见哥哥并未踏在任何枝杈上,却能凝立不动,衣袂飘飘,甚是俊朗轻盈,不禁心动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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