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是当你身在异地时才有的概念。
16岁离开家乡,独自一人来杭州上学,嘴上说,男儿志在千里,在夜深人静时,慢慢回想起故乡的温暖,自由自在。
有一年中秋节,月色很美,而我坐汽车离开我们的山沟沟去学校,那一刻我大概明白什么是乡愁。
13岁,父亲病逝,说实话,我其实没啥感觉,被宠孩子毕竟不懂事嘛。
15岁,外公去世,我当时刚好51放假在家,前一天,他还把省下来的王老吉留给我(物质缺乏的年代,更容易满足,更温暖)。有些惆怅,家里外公很希望我考上重点高中,光耀门楣。现在外公走了,因为我而感到骄傲的人又少了一个。
18岁,夏天高考结束,高考发挥失常(毕竟太想考好了),上了一个普通的一本,心里拔凉拔凉的。而晴天霹雳在后面,妈妈去医院查出宫颈癌晚期(农村人,小病托托拖到晚期)。感觉天空都是黑暗的。
一年后母亲,因病去世,有时候回去,那屋子里,感觉到处都是我妈的英容笑貌,如果门外有什么响声,我会跑出去看看,是不是我妈回来了。
后来大学,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包括寒暑假。过年回去,在我外婆家过年,除了我妈以外,最爱我的女人,舅舅一般不回来,就我外婆,表哥,表哥儿子一起过年,外婆厨艺不好,我们就自己简单弄点吃的就算过年了,也挺开心的。其实故乡,过年,关键是有人在。
后来表哥也意外去世了,过年就我,外婆,我侄子一起过,有个人在,就还有一处故乡。
去年,25岁,我在杭州买了房子,把外婆接过来玩,她高兴得像个孩子,她说,你总算出头了。
今年6月,外婆因病去世,我回去,回到我的故乡,那些人即熟悉又陌生,似乎有点模糊了。
某天夜里醒来,想想这一路走来,那些看着我长大,可以为我感到骄傲的人,一个一个,都走了。
我的故乡啊,故乡,只剩矮矮坟墓和冷冷的白骨了。故人都已远去!
蓦然回首,故乡已然是一堆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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