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学校来了四个大学毕业生,他们是区教育局从各大重点院校招聘回来分配到我们学校的准教师,下个学期走马上任。
见面会上,他们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各自的学习和实习情感,随后,校长也向他们介绍了学校的基本情况,以及近年来取得的一些成绩。
看到他们一张张青春的脸,我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想起了自己刚毕业的时候。那时候,我才十八岁,比当时的初中学生大不了几岁,但我天生有点少年老成,虽然带的是一帮初一的学生,倒也还能唬得住他们。说起来,应该还不能算是唬住了他们,只能说,是相仿的年纪使我跟学生之间少了些距离,还有年轻的我给他们枯燥的学习生活注入了一些新的东西。
那时候的乡村中学,老师们几乎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操着一口流利的家乡话给学生上课,最年轻的一个是我的师兄,虽说才二十五六的年纪,也许是受了老教师们的影响,上课用的也是家乡话。可是我一来,用的都是普通话,这让孩子们感到非常新奇,“107班的语言老师上课讲普通话”就成为新闻在校园里不胫而走,我一时间成为了学校的新闻人物,甚至有时候我上课还有别班的孩子扒在窗户边听。因为我说普通话,孩子们也只好操着一口别别扭扭的普通话跟我交流,后来慢慢习惯了,普通话也流利了很多。
那时候的乡村中学,老师们上课就是上课,下课以后除了留下不听话的学生进行训话,基本上不会跟学生有别的与学习无关的交流。可是,初出茅庐的我凭着一腔热血,每天放学后留在教室里陪着他们打扫卫生,跟他们一起出板报,一起聊天,一起谈论读的书、看的电视,很快我的学生们都喜欢上了我,把我当成了可以无话不谈的朋友,跟同学闹别扭了找我,跟爸爸妈妈有意见了找我,买不起文具了找我,不喜欢哪个老师了跟我倾诉,讨厌哪个同学了跟我倾诉,听到别班的什么八卦也跟我说。因为我这样的作派,当时有好几个老师还告诫我:不要跟学生没大没小的,小心管不住他们。但是,我不思悔改,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因为我觉得,与学生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他们从心底里认可我了,学习应该不需要太担心。
当然,我也不是对他们没有要求,我要的是一种“亦师亦友”的形象。在学习上,我的要求也很严格,上课不听讲不行,作业不完成当然也不行,惹事闯祸也是要受到严厉批评的,我允许他们犯错,但绝不允许重复犯同一个错误。即使这样,班上也还是有一两个特别调皮的学生常常惹我生气,我反复地批评甚至惩罚也于事无补。整体而言,由于我的宽严相济,他们的成绩虽不能在全年级六个班中遥遥领先,但也从来没有跌入后三名,行为上也没有出过什么大的篓子。
大概是因为我的全情投入,因为我的满腔热血,那时候的工作干得真的很带劲,跟学生的感情也特别好。现在,我跟这些学生中的很多还常常有往来,虽然他们还是那么尊重我,言必称“老师”,但是我们的关系早已从师生变成了朋友。
在今天这样一个美好的日子,再回想起当初年轻的自己,回想起当年的工作,回想起与学生的交往,我感觉到有些骄傲,因为我不曾辜负自己的青春,我为自己的青春里曾葆有一种纯粹与美好而骄傲。
年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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