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一打开,你就会发现他让你惊叹的东西。
小时候,我总是被村里一个人欺负,因为他也不是傻,是那种没有界限和分别的人,他知道我们每个人的名字,知道有些事如何做。去年回家,他知道要挣钱娶媳妇。可是他还是不是属于正常人那一列的,虽然这个划分不是我来做的。
他之所以老师欺负我,我老是能成功地被他欺负。是因为他身上什么都没有,我却考虑到很多,他想大声就大声,想吼你就吼你,想打你就打你。开心就是开心,笨就是笨,小学的时候,不会数数就是不会数数,被老师打就是被老师打。他只是去经历了而已,并不留痕迹,所以他什么都不怕,心气却高。
而我,什么都怕,不得体,怕被骂,怕被罚,怕这做的不对,那做的不对。怕不符合一个标准,怕强权,怕凶横,怕那股洪荒的蛮力。
我怕那股没有规则的野。没有边界和框架。
却有时,渴望看见那种美。如同,从上学时一直在我们家乡的老街上看到的那个乞丐,有周边人关心,如同路口的那棵树,人们看见他,便互相荫蔽,虽然乞丐什么也给不了他们,但是,这是一件好事,便是心满意足的。就是乞丐身上的那种无挂碍。
如果你见过他,你会发现他不是很爱微笑,不爱说话。说话的时候甚至很严肃,正经地袒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一丝一毫地都想让人听见,有一些自顾自的。于是,懂得人会珍惜,不懂得人会觉得有距离。
如此,也不算很了解。
但是,我想和他有一次对谈。
约在紫竹院公园,在一个周六的傍晚我们都有时间。
傍晚总是消失地太快,当我们坐在湖边的时候,对面舞蹈学院楼顶招牌的红色灯光映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
和他却说不上一句话,我感觉他是打开的,却找不到想和他说话的方式和问题,对他充满好奇,却总是在他诚实回答一两个问题之后,停顿地戛然而止。仿佛恋情也好,自己的事也好,都是自然再自然不过,像一朵花开和花败,总是那么自然和实际,像是自然地别人的事情一般。
在这种状态下,我们只是随意地沿着湖堤走着。
湖边开了黄色的鸢尾花,好美,花朵好温柔,像兰花一半的结构。一簇簇地时不时地就能看到,说到家庭,是比较疏离的。如同他给人的感觉。
在他身上能看到很多落寞,对爱情,对爱情的渴慕,对爱的希冀。
让人觉得他是如此地柔弱,需要让某人来疼爱,但是那人还没有出现。
慢慢地,会发现那股不知如何说话的担忧没有了。他也更放松,路灯略昏暗,再被树叶莹莹烁烁地挡掉一些。是这种氛围吧,让人变得放松和轻松,他需要拥抱和牵手。他说待会找个没有人的地方。
那一刻,一下子就让我体验到那股小时候的感觉。你面对的人,他身上的那股蛮荒之力,这股感觉让人忐忑。
他找到一个小路边,说,我给你跳一支舞。我承认,我此刻回想起来的时候,都快哭出来了。
为什么呢,人和人之间有时不用去试探什么,例如,我们交朋友,一步步地,知道你,了解你,再去决定你这个朋友怎么交。
人与人之间有时也不用拘束什么,就是我是怎样的,是怎样想的,就可以这样流利地表露出来。不用去替对方想,她会怎么看,怎么想。没有限制和一些规则,这就是原始的那股力量,单纯地心的交流。
其实他一路上都在比划着,念念不忘地要记起舞蹈的动作,在小道的时候,他断断续续地,我站在有些微光照到的地方看着他。在使劲笑。
我脑中的那根弦断掉了,不用想着怎样去交流和问问题,怎么去成为朋友,如此便已经是了。浑身轻松,哈哈大笑。
他的疏离感和他的直接让我称之为蛮荒之力,勇敢地碰撞着,让我惊叹,他怎么长到这么大的,怎样在这两股力量的作用下,如此真诚地生活着。
如此,我便有什么便说什么,让他赶紧找一个谈恋爱,更要找一个懂他的人。天知道,这很难,也很简单。因为他本来要求地也不多。
人们都活在约定俗成的规则之下,谨慎又谨慎着。像他这样多好,没有什么,也不需要打破什么,因为这些在我身上本来就没有作用过。
那么就这样真诚地活出蛮荒之力吧。想跳舞就跳舞,谈恋爱不如跳舞。
不如跳舞PS:因为这是很久之前想采访又没采访成的,憋了这么久,有了一点感慨。还有,@Tianya,答应好采访耽误了好久,真的不好意思,我一直没有忘记哟!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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