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下午,印远舟始终没想清楚陈煜究竟是因为什么生气的,他也没有时间想那么多。
他有别的事情要做,但他在那天晚上还是问了陈煜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为什么走得那么突然。
虽然他知道他们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结果陈煜甩给他的只有冰冷冷的两个字:“没事。”
那天他熬到很晚,后来给陈煜发了很多条消息,陈煜都没看,也没回。
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陈煜不知发来了什么,又光速撤回,不管反应力有多快,揣测心理有多准,那天印远舟仍然没弄懂陈煜生气的原因是什么,也没有看清楚陈煜撤回了什么。
那天明明过得很平常,除了一些临时发生的事再没有意外了。
印远舟那天晚上一整晚没睡。
印远舟突然想起那天标记消失的时候,他收拾好所有东西离开的时候陈煜一句话也没有讲。还特别好心的帮他叫了个搬家滴滴。
潇潇洒洒住了两年的地方,印远舟的东西却也只装满了一个小行李箱。满打满算将所有他想要的东西都带走,似乎漏的就只有陈煜了。
看完倒计时的他们回到陈煜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一点。
印远舟不适的感觉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以陈煜倒给他的一杯水收尾。准备洗洗睡的他一看镜子里的自己差点吓一跳。
诶呦我。
满脸的无辜,眼中磅礴的水汽,还有一尘不染的后颈。
取毛巾的动作顿住了,脖颈处的终身标记过后才有的印记消失了,腺体那一块红红的,但是怎么搓都搓不出痕迹。
他怎么试,也无济于事。
最后慢悠悠的吊儿郎当的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陈煜,尽管装的毫不在意。但是他的内心实在是无法接受。
明明他们都能一辈子了,明明永远都在一起了。
印远舟清晰的记得陈煜听到的时候也是一愣,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绪,复杂的搅在一起,盯得印远舟马上就要装不下去了。陈煜就在那一瞬间低声“嗯”了一下。
转头就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往客厅走去。
一边走一边说:“那你搬出去吧。”
语气平淡的没有涟漪,说出的话正常到无可挑剔。
可笑的是两人心里想的都不是这样。
可笑的是,他们装的都太像太像。
以至于到现在印远舟都没看出来陈煜在强撑。
*
今天是周一,大课间四十五分钟学校安排在大操场升国旗。
印远舟不论多么不想来到学校,也会在周一这天起个大早,跑去小区旁边的早餐店大吃一顿逍遥一番。
这是他出于对国旗的尊重,也是惯例,或者说一种习惯。
早餐店的老板娘十分健谈,印远舟又是那种一聊起来就没完的主,自然而然的和老板娘十分熟络,有时候一边聊天一边打下手。
老板娘经常给他打折,有的时候心情实在好得不得了被逗得笑到合不拢嘴的时候直接免费请他吃早餐。
印远舟靠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和一张丝尘无染的脸不知免了多少顿早餐钱。老板娘经常念叨自己的儿子是一个缉毒警察,只是前两年因为任务走了就再也没回来。她说她的儿子在印远舟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么好看,也是这么满身朝气 也一样的乖乖的跟在她的后面帮忙。
而印远舟也是每次听着她的喋喋不休,乘着该有的热情明朗的笑了又笑,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停。始终没有说出那句可有可无的话:“你的儿子或许没有死。或许你面前的我也会一去不返。”
心理学说过,在空有感觉的把握上点醒一个人是会加倍其情绪的。会让此人有不该有的念想。最后的结局真正揭晓的时候不管好坏此人的脑波动都会异常剧烈。
通俗一点说就是,会给印远舟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会让老板娘有一种儿子活着的感觉。对她儿子的工作十分不利,隐藏是有理由的。
老板娘看着蔫头蔫脑的印远舟,有几分诧异:“小舟,怎么今儿不太高兴。你这孩子,今天什么都不吃,让大娘以为你病了呢。”
印远舟继续玩弄着手指,仿佛手指甲有着极大的吸引力:“沈阿姨,我没事……就是,没什么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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