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娃儿洗完澡，已过十点半了。夜色茫茫，寒气渐生，我走到窗边，伸手去关窗户，纱窗拉起，一轮满月跃然眼前。窗户正对着东南向，前有高楼，月亮刚爬到高楼之上，漫天银辉如水，带来一缕清寒。
“快看月亮。”我惊喜道。闺女起身，要我抱着看，儿子也让妈妈过来，一家四口挤在窗边看头顶那轮满月。
前人的诗句一行行在我脑海中涌现，从“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到“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从“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到“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我摇头晃脑念了几句，然而总是半路卡壳，背不完整，只好悻悻然作罢。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跟娃儿们一起看满月了。他们也不复以前的懵懂无知，逐渐变得好玩且讨嫌了——连父母都嫌，这时我才确信“狗都嫌”真不是夸张的词。
还没出生就愁怎么带。从月子期间的月嫂算起，前前后后换了七八个阿姨，又送了两次小托班，好不容易熬到快读幼儿园了，这才发现，后续愁人的事情还多着，这不，幼儿园都要找关系呢。
刚开始时，听到别人问起“是双胞啊”以及后续的艳羡还有点小爽，而今再听到这样的话语，连回答的欲望都没了，只支吾着应付了事。实在是心累了，不想再听到千篇一律的陈词滥调，更不想重复重复过无数次的回答。此中酸甜苦辣，我们自己知道就好，无谓告知他人。
讲了一会胡诌的“后羿射日”加“嫦娥奔月”的故事，又放了几遍录音的“岳阳楼记”，儿子翻来覆去辗转腾挪了几个地方后，终于在床中间横着睡去，传来粗重的呼吸声。视频刷多了个个都像腺样体，我家看着也有点像，却也没急着去查，且等等看吧。
最近娃儿们越来越皮，我缺乏耐心的毛病又凸显了出来，完全不顾自己当初打完孩子后于心不忍、信誓旦旦地宣称“以后再也不打”，娃儿一调皮就难免想用武力征服。几次闹腾下来，娃儿该顽皮的还是继续顽皮，完全不记得昨天就因此挨了揍。不过没记性也不全是坏事，比如闺女挨揍时，会很愤怒地打我、赶我走，“不要爸爸”，回头又忘记了挨揍的事，抱着我脸上吧唧一口，坐在我怀里要我讲故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