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女孩

   当家女孩

        文/老桥

   这一场秋雨，沿袭了六月雨的暴脾气，风还没蹿起来，雨水倾盆而下。玲子还没看清砸在路面上的雨点有多大，就湿了头发，湿了衣裤。赶忙跑进屋，屋顶上如万马奔腾，哒哒的马蹄声拥挤着，凝聚成一根根水柱冲下屋檐，践踏着窗前的茉莉花，再裹着残叶，花瓣奔流出院子。狗钻进窝里，两只眼睛透过窝门，呆呆地看着大军过境一声不吭。

   明天就是最后期限，玲子爸把房子输了，妈妈两眼通红，十七岁的哥哥呜呜地哭着。玲子进屋抱起心爱的布娃娃，沉默一会儿，问问爸爸:“明天我们去哪？”爸爸抱着头不做声。

  天黑下来，一家人无心做饭吃饭，妈妈颠着手里几张零钱对爸爸说:“总得给孩子们个容身之处吧！总得活下去吧！”爸爸送来抱头的手，冒雨出去，敲开玲子叔叔的家门，叔叔自然是一顿数落，最后摊牌:“我也没办法帮你了，明天去我养殖场搬几张子鸭蛋，卖完了给我本钱。”

   第二天，玲子被爸妈早早地叫醒，一家人背着衣服被褥，出了院门。玲子终于也哭了出来，她站到门口仔仔细细地，把这个生她养她十五年的家看了一遍，门前的枣树硕果累累，这是她上小学一年级，植树节栽下的，院子西北角的狗窝，是她和哥哥捡砖头回来垒的，还有爬到墙头外的丝瓜秧，挂着几个嫩丝瓜，这些天都没来得及摘下，炒鸡蛋吃。

  玲子抹干净脸上的眼泪，转身对爸妈还有哥哥说:“我们不能在村子里生活了，都知道爸是赌徒输光了家产，谁也不会再帮我们，说多了怕闹生分了，以后没法相处。”爸妈觉得有道理点点头，玲子继续说:“我们去天津市里吧，那没人认识我们，我们从头开始，等以后翻身了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