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自命不凡的年纪,我时常幻想自己是一名手持长剑,身怀绝技,侠肝义胆的绝世高手,行走在诗情画意般的江湖。看春去冬来,历江湖巨变,踏红叶飘落,淋丝丝细雨。窜梭在江湖的每一个角落,或策马奔腾,或把酒言欢,或路见不平,或抚琴弄箫。那是何等的自在逍遥,洒脱随意。可是,随着时间的飘零,岁月的凋谢,我才恍然发现,自己虽身处江湖,但这个江湖却并非我所想象的那么简单,我的手中没有长剑,体内更没半点武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三岁孩童,漂泊在杀机四伏的光亮之中。
我也曾幻想过自己的爱情,在江南碧绿深邃的小河上,乘一架小船,在塞北辽阔的草原上,骑一匹快马,在泰山高耸入云的山峰上,弹一曲新词,在细雨漫漫的深秋里,烫一壶热酒。她或白衣飘飘,或绿裙轻绕,或把长剑起舞,或将丹青精描。她或是哭,或是笑,或是伏在我的肩头,把情话轻嚼。我择一座清静文雅的老城,伴她一个人到老。可是河岸边冰冷的河风吹得我的脸颊隐隐作疼,光秃秃的枝丫上乌鸦的叫声令人胆寒。借着冷兮兮的月亮的光芒,看着地上杂乱无章的石子和那远处黑漆漆的树桩。不免想起,枯藤老树昏鸦。却只见流水,不见人家,只有冷月,没有夕阳西下。只有那断肠人伴着西风,浪迹天涯,自由潇洒。
江湖路,风雨途。多少儿时的幻想,陪着那曾不止一次在春天枯萎的草,再次生根发芽,翠绿在细雨蒙蒙的春日。向着有阳光的地方拼了命的生长,随着春风的温暖,夏夜的清凉,慢慢地成长,就像是我儿时的美梦,时不时的还会在脑海里滋长。那身穿白袍手持长剑的少年,或是那个站在我身旁的姑娘。被风轻轻的吹散,飘落在无边无际无着落的远方。就算是那年年可再生的青草啊,也将在秋风的萧瑟,冬夜的冗长中丧失了原来的模样。就像是一块冰,融化在了水杯里,可是它还是那颗玲珑剔透的冰吗?
我不知道,未来的自己将是怎样一个样子,我所担心的,是将来的我终究变成了年少时最讨厌的那种人,更加可悲的是,我生活的还没有那种人好。可是生活之所以被称之为生活,我想远远不是生下来就得活下去那么简单。人生路,是一个人的漂泊不定,一个人的细水长流,一个人的来去匆匆。好似,我们真的来不及认真的活一次,那些岁月就如同昙花般凋落。只留下我独自一人,枉自叹息。年少时,我曾急切的盼望着长大,长大后,我又感叹那逝去的时光。我也曾想认真的去活一次,可是这明明是一个人的路,怎么有那么多人的情?
执笔于此,突然想起辛弃疾的那首词,年少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尽识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人生是由一滴滴平淡如水的日子组成,在偶尔的悲伤和喜悦,在多数食之无味,却品之似醉中度过的。直到有一天,吃尽酸甜苦辣涩,尝尽油盐酱醋茶后,带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看着世界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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