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住进一个新病友。先是妈妈领着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过来走了一圈,妈妈脚步轻快,留着娃娃头,女儿发式几乎跟妈妈一样,走路也是随随便便。
转眼进来的是爸爸,有些发福的身材,先冲我们一笑,笑容亲切,目光自然的看着说话的人,虽然还几乎不认识,只是打个招呼。
接着就是换床垫,我认识的盆友妈妈腰不行,申请把这边的床垫换过去,抽走的时候是盆友跟护士一起,再回来,就是这个爸爸。他没有怪怨抽走了更舒适一点的垫子,还自然的配合着调整。
我因为是泡病号,等我晚上回来,病房里其他人已经混熟了,看我进来,大家热络的跟我说话,问这问那。我一边回答,一边看着屋里的变化。
我旁边的病友的陪床老者自动让到我和陪床之间用上了躺椅,他一直是没人住就睡下病床,有人就勉强在过道用躺椅。窗边小姑娘家租了临时床已经在狭小的过道安排好了。小姑娘躺在那里,周围的氛围却是莫名的轻快,她的爸爸妈妈或坐或躺呆在那里。陪伴却不过分关注。
很快就是睡觉时间。妈妈对女儿说,我跟你挤着,让爸爸睡床好不好?小姑娘也是个小胖子,她可能觉得刚手术完,真的可以吗?发出“嗯……”的声音。爸爸说,我就靠在床边好了,还得看液体呢!小姑娘即刻奶声奶气的说,对对对,爸爸呆在这里。妈妈睡。
去卫生间时,要经过那个小床,妈妈已经躺下睡了,爸爸看着手机,却不是沉迷游戏的状态。女儿也在看手机,妈妈终于说,时间不早了,该睡了啊,宝贝不看了。很快屋子里整个安静下来。
半夜,麻药的劲头过去了,小姑娘梦呓一般喊,妈妈,嗯,妈妈,躺在那里的妈妈赶紧起来,怎么啦?……疼。听着爸爸妈妈两个人的脚步交错挪动,说,很疼啊……后来渐渐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又发出呻吟声,妈妈……后来,渐渐的又安静下来。
早上起来,一切又恢复了正常。这回,躺在床上的是爸爸,不知何时,他们换班了。妈妈开始忙碌着洗漱,小姑娘也要坐起来。她开始喊,妈妈,帮帮我,我起不来。我说,让爸爸帮你吧,看着就算是爸爸过来,扶起来小胖子也是有点费力的,但终于起来了。
小姑娘没事人一样步入卫生间,爸爸惊喜的说,你可以走了呀。小姑娘说,我做手术的又不是腿……即便最疼的时候,小姑娘说话也是这样的轻快风格。妈妈始终很理解很亲切的口气,爸爸始终是听从服务的态度。
我看着他们一家,笑着说,我正写你们一家呢,觉得你们可幸福了。妈妈说,就这,她也觉得我们对她不好了。我说,是因为要了老二吧。小姑娘看向我,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样子。
人家说,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其实幸福的家庭也各有不同,但是幸福的滋味却是能够看得到,听得出,闻得到的。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