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喜欢当一个傻子,有的人喜欢做一个瞎子。
一.伫立他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像个瞎子,感觉有些格格不入。地上地下,城市的空间大到没法预估。
这的雨下的没有征兆,天上的云尚未凝成团,地上银色的地砖还热乎乎冒热气。没几分钟,头顶触手可及的太阳,嘟着嘴,噗噗地喷口水,惊人地,诡异地,极短时间就蔫了。当官的常常纳闷,地处位置也不特别,也没进行过什么人工降雨之类的高等技术,天气怎么就这么奇葩呢。
别的地方为了处理污染问题绞尽脑汁,这呢,倒是省了一大笔治理费,大风马上从地涌出来,刮来一簇簇负氧离子,看不见的珍珠在周围闪闪。老人们把马扎收起来,起身回了大院子,拿上一管大烟枪。上学的孩子们追随着街道的手臂,上班的女士先生们加紧了步伐,速度模糊了时间,掺杂着风和潮湿的空气,像仙气,吹进了烟枪,混进了鼻腔。他以前也是老烟鬼的,现在却是不抽烟的,租的小房子空间本来就不大,烟气一出,闷闷的灰色满满一屋子。关上窗,就感觉吸了一肺的沙子,还不是海边沙滩的清新沙子,是属于矿场的那种,也许还是有危险隐藏着秘密的血沙。开了窗,防不住气味飘得太快,院子里的房东和其他租客闻到了要开批判大会。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想。就这样将就下,
万一加租金就不好。 租的房子离地铁站有三四公里,早上的刘彝从门口出发,到地铁站,为了要赶上第一趟车,都是大步快走的。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刘彝早早出发,吃了路边出炉的煎饼,是烫的,捂手很暖和,平常日子都是来不及吃的。这是他吃的第三顿饭,他还是有些饿,想把路边摊子都挨个买一份。
刘彝这个名字是他走了好多年的父母起的,他挺不喜欢。他干过很多活,知道的不少,在一个行业里,有个宋代的老祖宗也叫刘彝,挺有名的。九百年前修了个著名的建筑,现在还在发挥作用。叫福寿沟,水利工程,成熟精密的一条下水道。“是一串,不止一条”。以往有人说起这个事,他总是这样回答。其实也挺牛比的。他想。
前几年,刘彝还是改了名字,年近四十,终于进了个正规的公司,公司人事部大概是嫌弃名字笔画多难写,他也为了顺应重新开始的人生,换个新名字。刘义,他觉得同音的就不错,也不用改口,好几个皇帝王爷都用过,他寻思着,沾点龙气去些晦气。
他穿一身灰色西服,土的颜色他觉得正合适,灰蒙蒙的很配他现在的心情。一双运动鞋,鞋网破破烂烂,鞋身洗的白亮。没有额外的眼镜或者戒指什么的。提着公司通一发的手提包。包里一把伞,一个小瓶子,一文件袋,一串钥匙链。
一.伫立绿灯总那么紧迫,拦下了一堆路人。但地铁站就在对面,他也不着急。天气又是诡异,雨还是掉下来了。他拿出时时备着的伞,伞带着花纹,很秀气,是上次在地铁上捡的。害怕包里的东西淋湿了,他用胳膊和头,脖子等各个部位夹住伞,手插进包里把文件夹塞进了最里层。
没一会,他却感觉头上有滴答滴答的雨滴,抬头,伞上有个大洞,大到他无处躲避。糟糕,他有些生气,专门为今天收拾的一身整整齐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大意了。红灯闪去,人们都快步迈过去,他站着没动。
仔细琢磨了会,这洞大概是鼠大做的。但他总感觉缺少了什么东西.鼠大都疯狂到咬我的伞了,回去我要收拾收拾它。他想着。他收起了漏洞的伞,塞进了包里,他感觉他的眼睛其实盯着包里不动,心脏在跳,脑子跟着同样的频率搏动。好像就是这个小瓶子,一团团迷雾笼罩着它,鼠大好像死了,鼠大是什么时候死去的,他有些悲伤,又有了些了然。
哦,昨晚,我杀死的。
他闭上眼睛,像个傻子等着绿灯消失。不怕,我会去找你的,鼠大。他说着。面向着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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