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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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夏海芹

我家的电动车，我和女儿唤它“小绿”。买它的时候正是春天，草绿色的外型，清新清心。现在，“小绿”老了，如一位暮年老人，隔段时间，就得去维护一番，能换的零件差不多都换了。它驮着我们奔波8年了啊。

虽然破旧，却是老友难舍，家里校里，风里雨里，一路风景，都是它陪我见证。

我今天要说的，是“我们”从家到校经过的十字路口。

第一个路口，是有问题的。——红绿灯有问题。在锦绣花园与御府左岸中间，自来水公司门前。正常的红绿灯，绿灯后，三秒黄灯，然后红灯，南北路的红灯，和东西路的绿灯同时亮，一条路通行，一条路禁行，井然有序。

此处，是南北路的黄灯与东西路的绿灯同时亮，也就是有三秒的时间，南北东西依指示都可以通行。大家常说“宁停三分，不抢一秒”，从侧面解读的话，这句正表明有很多人是“抢一秒的”！一秒尚抢，何况三秒？！尤其清早，站在这个路口听，躲避行人的喇叭声，害怕碰撞的刹车声，声声入耳，声声惊心。这点，是有很大安全隐患的，不知你发现了没？

第二个路口，没有红绿灯。以前，路宽人少，不以为意。近两年，附近新建四五个小区，去年又建起一所小学，路还是同样的路，走的人多了，就变窄了。

路边常摆有地摊儿，瓜果虫鱼，孩童小犬，烟火气浓，人情味足。有一天散学晚，昏黄路灯下，摆放一地花草。上前询价，5块钱一盆，随便挑，随便拿。我花10块钱，抱回一盆紫花一盆红花，是叫不出名的花，把它们放到“小绿”前面的篓里，有一种白捡的于心不忍。

第三个路口，须右转。右转，是我喜欢的路线，不管红绿灯如何变幻，都可以理直气壮地转弯。若把左转右转比作左邻右舍，那右邻居是紧挨着的，转个小弯就到了，左邻居离得远些，隔着条路，得转大弯才到。

直行500米，就是第四个路口，再转弯就是学校了。往往到这里，才惊觉时间宝贵，迟到与否可能就在两分钟之间。红灯底下，由心有旁骛到默默读秒。

这是我最熟悉的四个路口，拥堵亦或畅达，因为目的地明确，左拐还是右转，无须犹疑。所以，只需偶尔等待，终能抵达。

可是，我想，人生的十字路口呢？

当必须抉择时，我们心里是否清楚目的与方向？选择一条路走，意味着放弃其他路。正如美国诗人弗罗斯特所说：“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可惜我不能同时去涉足。”只能选一条路，世上哪有“不负如来不负卿”的双全法？

那么，选的这条路，一定是心中最想走的路，选定，即便此行天寒地冻、路遥马亡也决不回头！其实，知道自己想走什么路，然后走在自己想走的路上，就是世所难得，就是知行合一。

电影《闻香识女人》里，阿尔·帕西诺说：“我来到人生的十字路口，总是知道哪条路是对的。但我从来不走，为什么？因为太难了！”

这是典型的知而不行，是思想的智者行动的矮子。在现实生活中，常态是行而不知。只是在路上行走，具体要走到哪里，心里并不清楚。无知莽撞，缺乏智者的思考。

“行”这个字，在最初，在甲骨文时期，是一个纵横交错的十字路口。十字路口，君向何走，有道则行，无道难酬。

苏子曰，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十字路口处，有东去也有西行，扪心自问，该何去何从？

不被人潮裹挟，不被他人左右，心有所向，步履才会铿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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