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网首页
我的父亲母亲(二)

我的父亲母亲(二)

作者: 庆水 | 来源:发表于2023-12-06 06:32 被阅读0次

    2.听妈妈讲我的外曾祖父

    今天上午丫头在家里上视频课,好久以来在时间上没有这样富有过,富有到一整个上午在家。

    炖一条大的黑鱼,妈妈和女儿都爱吃鱼,安排;鸡毛菜是女儿的最爱,安排;香菇油菜,西红柿炒冬瓜,安排。

    从冰箱里往出拿菜的时候看到一块豆腐,妈妈的炒豆腐是拿手菜,那么有请老人家上手。

    那天我忙里忙外的跑,妈妈做了家乡酸菜给我留了两次我也没顾上吃,今天主动向妈妈提出我要吃酸菜的要求,妈妈当然是亲力亲为,还有什么比女儿的需要更令老人家高兴的事情呢?

    不仅要求吃,而且还要虚心向妈妈讨教家乡这么好吃的酸菜怎么做?妈妈那个高兴劲儿简直了。

    我从后面给妈妈系上围裙,将围裙带结了个好看的蝴蝶结,就那么贴在妈妈背后看妈妈怎么做酸菜。

    酸菜放在碗里。葱花,姜丝捏一小撮集中在酸菜上面,再把花椒面,味精,咸盐放上去,再点一点点胡椒粉,最后把香油倒在刚才的一小撮葱花姜丝上边。

    土豆洗净削皮切片再切成条上锅蒸,刚刚备好料的酸菜碗也放入锅中篦子上,开锅后蒸二十分钟。

    到点后酸菜与土豆条倒入盆里,用筷子使劲搅,让土豆与酸菜融为一体,成为黏黏的那种糊状。

    妈妈让我尝一尝甜咸,刚刚走到菜盆跟前,酸菜的香味儿已沁入心脾。

    对的!对的!就是这种味道,略微有一点点浓的酸,略微有一点点淡的盐,但,酸的恰到好处,咸的不多不少。

    举一小勺入口,不见土豆却吃到了土豆的味道,眼见酸菜细细碎碎的叶却没有吃出酸菜的尖酸。

    这哪里是在吃家乡的酸菜,分明是在品尝的时候闻到了家乡的味道。要不人们怎么说:家乡的味道是游子一辈子怀念的味道。

    边做饭边和妈妈唠嗑。东一句西一句,就唠叨到了妈妈的爷爷,那不就是我的外曾祖父吗?

    外曾祖父是个勤劳的人,一辈子在穷山沟沟里务农,养大五个孩子,三个男孩,两个女孩。

    他中等个子,肤色很白,人特别精神。干起活来快的就像风一样。

    养活那么多孩子,村里的地薄,种地收获的粮食不够吃,家里老老小小七口人张着嘴巴需要吃饭。

    于是外曾祖父就去鱼儿梁上开垦荒地,鱼儿梁离家远的很,路上来回就会浪费掉一个上午的时间,于是外增祖父挑了一副箩筐,前边筐里放锅碗米面,后边筐里挑着一罐子水,带上外曾祖母一起来到魚儿梁上。

    我问妈妈,外曾祖父和外曾祖母住哪里呀?妈妈接着讲下去。

    荒地上有一眼人们用来躲雨的土窑,外曾祖父用树干和树枝严严实实地挡在土窑的前面,晚上他们两人住在土窑里边。

    有一天外曾祖父去远一点的一块荒地上去干活。土窑里就留下外曾祖母一个人,她听见外面有动静,抬起头忽然从树枝的缝隙间看见一双狼的眼睛。

    狼在外面使劲儿抠,抠哧抠哧想把树枝移开好享受这一顿美味佳肴,外曾祖母吓得缩成一团哆哆嗦嗦躲在土窑的角落里。

    外曾祖母吓呆了,想哭又不敢哭,把自己的衣服袖子伸到嘴里,用上下牙咬着,屏住呼吸生怕有一点点响动,更会引起狼的注意。

    搬动了许久树枝,可能是累,也可能是失去了信心,狼一步三晃地走了,留下外曾祖母在窑洞里哭泣。

    我问妈妈:您去过那里吗?妈妈说:遗憾呀!年轻的时候一直忙,总是说过些天不忙了再去吧,哪曾想?一年又一年就走到了今天,还是没去成,这辈子呀!去不了了。

    听妈妈说着,看了看立在妈妈身旁的拐杖,我又问:妈妈!出了村,鱼儿梁往哪个方向走?

    妈妈说了方向,我在心里默默地记下。赶明儿,我想问舅舅,开车可不可以去到鱼儿梁的土窑前?我想帮妈妈圆了这个半生的梦。

    我又问,那外曾祖母呢?妈妈不无遗憾地说:生下我100天的时候,你外曾祖母去世了。

    我问妈妈,那你对外曾祖母没有印象了吧?妈妈说:听你外祖母说,外曾祖母可干净呢!

    那时候家里穷的狠,土炕旁边用河槽里捡回来的石块垒了一个柜子,她每次下炕的时候,就要拿起洗到发白的抹布去擦一擦。

    那外曾祖父干净吗?接着我又问。妈妈说:干净!你记得外祖父家的院子吗?我的思绪回到山村里位于村北面的老院。

    院是狭长的,正北位置盖了三间土房,土房的窗户中间镶嵌着两个床头柜面儿那么大的玻璃,窗棂把窗户隔成一格一格的,上面糊了白纸。记忆中那些窗格上偶然贴过窗花。

    窗户的东面是门,顺着门走进去左手是一排炕,炕的尽头是墙,墙的西面是灶台,灶台上稳着一口大锅,大锅下面是黑色的灶火,用一块土板挡着,做饭的时候火苗呼呼地向上直添锅底。

    锅的东面是拉箱。拉箱的颜色是本色,年代久远,木纹里满是经了多年后刺入的灰黑。

    外祖父的院子是土地的本色。不同的是外祖父家的院子发白,好几代人踩呀踩呀,扫的时候要撒些水,每天要扫好多次,那土结实的院子呀从来都是一尘不染。

    院子的西边有一排房子。先是两间小房子,小的里边除了一盘能容下两三人的土炕外连人回旋的余地都所剩无几。

    接着小房子的南面是磨房,石头做的碾子盘琚在石磨中间,碾子中间横穿着一根碗口粗的木头,小的时候推过石磨,也见毛驴拉着石碾子慢慢悠悠的转圈。

    紧接着木房的拐角处是茅房,柴火房位于茅房的东侧,里面堆满了各种柴火:短的树枝,长的秸秆,玉米棒子芯垒的整整齐齐。

    今天是喝稀饭还是另外整汤?妈妈的一句话,把我从遥远的故乡唤了回来,我急忙打开煤气灶熬上稀饭。

    妈妈炒的豆腐已经盛在平盘里,我接过来顺手送到餐桌上,餐桌上丰盛的午餐香气四溢,电视机前扶起爸爸走向餐厅,回头朝女儿的房子轻唤:丫宝宝,开饭喽!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我的父亲母亲(二)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hnedgd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