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伯翰显然没有料到她问得这样直接。倒也不是被吓到，他自诩有容人的胸襟，况且野心挂在嘴边，反而显得正大光明。打太极又不是什么难事，手从浴袍一边游进去，“酒店交给给你，童小姐就打算把我扫地出门了？我总还有些别的用处吧？”他加快了手指的动作，感觉到她的变化，颇为得意——男人们永远为这件事得意。
她无谓与身体的本能抵抗，索性瘫软在他怀里，由他征伐。脑子里却还是在盘算，付了首付之后，需要多久才能攒出装修的钱。与其他虚无缥缈的未来相比，这是近在咫尺、靠自己努力就可以实现的目标。
他一番折腾后兴致未减，汗津津箍紧她，“你放心，我还要带你去开拓内地市场，到时候上海的生意都可以交给你打理。”这个时候，这样的许诺，他不觉得是画饼。但无论是不是画饼，童桦都不十分关心。她不认为他们的关系会维系太久，新鲜感总会过去，她的好年华也会过去。她并没有重要到会在姓庄的事业版图上留下什么痕迹。
“嗯……”她闭上眼翻了个身，像是疲惫得睡了。
门浩一向话不多，回来一路也没有再问过双虹和儿子。他也是凡人，躯壳内当然也同时并生着理智与情感。只是在他一直刻意地控制下，理智太过强大，情感从来没有试图挑战的机会。所以即使捏着钥匙作出了判断，他还是保持了一贯的严肃与平静，打开了银行的保险柜。
没有第二种可能。
离婚协议书。
理由是什么？感情不合，女方出轨。她这样说自己，然后还要求儿子的抚养权，仿佛这再合理不过。
他知道正常人此刻会暴怒，说不定早就把那张纸撕得粉碎当作宣泄。不过到省城之后，他的修为又进了一步，个人的情绪是不可以被太多人看到的。
“爸，妈妈说以后让我到她工作的地方去读书。她说那边冬天一点都不冷，每天都是好天气，可舒服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门浩难得去接了回儿子放学，步行的。两父子并肩往回走，门栓笑着问道。
门浩拍拍儿子的肩膀，“是吗？那倒挺不错的。想你妈了吧？回去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什么时候接你去。”
门栓没有童桦的电话。童桦告诉他，想妈妈的话，就去找双虹阿姨。双虹进屋看见两父子都在等自己，门栓一开口：“双虹阿姨，我爸让我给我妈打个电话。”
双虹心内一惊，童桦特地嘱咐过，不要让门浩知道她的联系方式。但这话不好明说，只得笑道：“嘿，你瞧我这记性，抄电话号码的小本叫我落在公司车上了！门书记，您有什么急事儿吗？明儿我一早就转告大姐。”
“哦，没事没事，就是门栓想妈妈了。”一眼就能看出是借口，但此时揭穿也没有意义，他摆摆手笑了笑，“没娘的孩子可怜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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