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切都已云烟成雨/我能否变成淤泥/再一次沾染你”
火车隆隆开过。窗外雪下得正紧,茫茫一片中间或划过几缕蜿蜒的河水和零星枯枝。她将脸颊悄悄贴上窗玻璃,目光落入一片纯白,不再做声,也不再思考。然后,世界开始涣散。一个模糊身影却在这个失焦世界中逐渐清晰起来,越走越近。
两年前,也是这样的大雪天气。
每逢冰雪天气,妈妈都不让寂和出门,也不让寂和的弟弟出门,怕他们受了凉就生起病来。偏偏寂和是最喜欢雪的。可拗不过娘胎里带来的体弱,更拗不过妈妈的意思,寂和便只能抱着小火炉守着正屋的门槛望一眼外面的雪。年月久了,寂和渐渐也不羡慕到雪地里吵闹玩耍的同龄人了,反而觉得坐在门口静静看着雪飘下来的过程更加快乐――虽然仍然是渴望实实在在地走入正在飘雪的那片小世界的。今年自然也是一样。
晚上,大家各自回房休息了。寂和练完今日最后一笔书法正准备上楼回房间,忽然听见院子外面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响动。本想出门查看一眼,想到夜里寒凉,且刚下过雪,寂和略迟疑了片刻,便转身回房了。刚进房门便有电话响了,是容兰打来的。容兰一向不喜欢打电话的,今晚却不知为何打来。来不及细想,寂和匆匆欣喜去接,不成想,说话的却是容兰的妹妹:“阿和姐姐,你快出门看呐!”
寂和一阵迷惑,“出什么门啊?怎么是你呀阿佩?你哥哥呢?”
“哎呀!他就在你家院子里呢!你快出门看就知道了嘛!”容佩焦急地催促着。
寂和一阵惊愕后回过神来,冲到窗边看院子里的情形――果然容兰正站在那里,低着头用力地用脚后跟在地上搓来搓去,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外面雪还在飘,落在他的肩上,额前的头发上,还有长长的睫毛上。他却好像浑然不觉。寂和取开窗户,用力向他挥了挥胳膊,可他偏偏一心低头搓地,没看见寂和。容佩倒是看见寂和了,一个趔趄擦到他哥身边使劲晃着专心的“搓地者”,压着声音对他喊:“阿和姐姐!哎呀,别搓啦!阿和姐姐看你呢!哥!快看!窗户那里!”容兰这才猛然抬头,刚好对上寂和闪烁着疑惑和惊喜的目光。此刻他却像做了亏心事被抓包一般窘迫起来。
好在寂和家的卧室大都在西侧,一般听不见也看不到院子这边的情形,只有寂和为了看夜景选了靠东侧带大窗户的这间。不然,这时候要是把大家都惊起来,他便是常来玩的客人也禁不住大晚上偷偷进人家院子的这份尴尬。这一刻他却想不到,之所以会被寂和发现,这“好事”却是妹妹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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