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回家看妈妈,她之前已经告诉我小区正在修路,挖的坑坑洼洼,不好走。
到家一看,不仅如此,我家楼下小房门口已经长到碗口粗的银杏树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前年拍下的银杏树银杏树是父亲培育栽种的,属于他试验性质的尝试,一开始的小苗苗种在阳台的花盆里,没有人能相信它能长成大树。
都知道银杏树长得很慢,在它生命的早期长得更慢。我已不记得从花盆移栽到楼下的花池用了多长时间,似乎两三年是有的,刚移下去的时候可能还不到一米高。
虽然只是那么一棵不起眼的小树,每年春天,它都会长出小小的扇形的叶子,嫩绿嫩绿的。每年秋天,它也会变得金黄金黄的,毫无保留地展现出生命的璀璨,报告季节的消息。
一年一年,寒来暑往,岁月交替,不经意中,那棵弱小的幼苗长大了,身姿挺拔秀丽。
记得那时还和父亲聊过,银杏树雌雄异株,当时不应只种一棵,要不然,说不定早就可以结果了。
前年端午节前夕,最爱我们的父亲走了,从此我们的生活里就留下一个空洞样的东西。不过,每次看到他留下的银杏树生机盎然,心里会有一些安慰,感觉他离我们并不远。
小区要修路的消息一两个月之前就有了,也听说楼下的树一棵不留。我们兄妹三人都认为这样的做法简直匪夷所思,这些树又不碍事,修路的代价竟是一个光秃秃的没有绿色的小区。
把树全都刨掉,多可惜。这在大城市里简直不可想象。
没办法,这就是差距。
前两周回来,妈妈说,不知道你姐给什么部门打了电话,有人来看了,但是他们说,把树移走挺难的(可见这棵树确实已经不算小树了),要挖,要运,还不一定能移活。
我说,那也不让他们刨掉。妈妈说,谁给你刨?是锯掉,你没看那棵香椿已经可以锯掉了吗?
是,相比之下,对银杏树已经算动手晚的了。
妈妈说,已经想开了,锯就锯吧,不跟他们闹,招人来看热闹,怪难看的。
哎,看来妈妈确实年纪大了,已经没有那么多心劲和精力了。其实,她是最喜欢院子里有树的。
我们以前的小院一到夏天满是阴凉,因为有椿树,有榆树,有枣树,连房顶都被遮上好多,我记得,每年暑假在家从来不觉得怎么热,夏天也是我最喜欢的季节。那时,如果谁想动那些树,妈妈是绝对不允许的。
妈妈现在能够看开其实也是好事,省得着急上火。年纪大了,犯不着。
只是,从今往后,我只能在记忆里回想那棵银杏树了,就像我也只能在记忆里回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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