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母的宠爱呵护下,十二岁的我,除了学习外,不用干家务,更别说做其他的事了,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从来就没有体会到过成长的酸甜苦辣。
放暑假了,爸妈和我都不用去学校了,大部分时间就是睡到自然醒,一日三餐后,窝在沙发上,任时间慢慢流逝。那天,我像往常一样,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书拿在手上,一个字也没有入眼。屋里很安静,妈妈吹头发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我头发浓密,而且长的速度也很快,隔上一段时间都会去理发店,看叔叔洗头剪发吹干,动作很洒脱,心想,反正没啥事,帮妈妈吹头发吧。
我走进去,妈妈一只手举得高高的,正在吹脑后的那些湿头发,看上去有些吃力。“我来帮你吹吧?”妈妈愣了一下,把吹风机递给我,然后找了个小板凳坐下来,笑着说:“今儿个太阳一定会从西方出来……”我接过吹风机,学理发店叔叔那样,用手撩起妈妈的头发,软软的,滑滑的,还带着些香味,是洗发水的香味,也是妈妈的味道。
“儿子,手法不错啊!”看妈妈很享受的样子,我的动作更加轻柔了些。我把头发往后梳了梳,准备先把前面的吹干,“妈妈,你都有皱纹了啊!”我惊奇地叫到。“别大惊小怪的,你妈我老了呗!”——妈妈老了,这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
接下来,我们俩谁都没有说话,吹风机呼呼的声响盖住了我乱乱的思绪:小学三年级,看着同学都有平板,我各种理由地闹,可买来之后,却根本没有怎么用;我不喜欢吃青菜,偶尔夹到碗里,我就全部扔回妈妈碗里,如果再夹给我,我连饭都不吃了……
那天,我还看到了妈妈头发里的青丝,不止一根两根,而是很多根。我有些慌乱,赶紧用黑头发盖了过去,要不是因为我的任性,我的不听话,我的无理取闹,妈妈怎么会这么快变老,生出皱纹,平添白发啊!
“你怎么了啊?”妈妈见我没有说话,继续表扬道:“儿子,长大了嘛,知道给妈妈吹头发了!”
我鼻子酸酸的,其实,妈妈怎么知道,我和她体会到的长大,是完全不一样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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