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们私奔吧
每个时代都会出现几个大型的家族,把控着世界的经济命脉。而当改革来临,革命的风暴掀起这些家族的根基,一切都将化为乌有,直到资本重新开始累积,新的家族开始出现,一切便就循环了起来。
然而高家却是例外。好像在世人的记忆里,高家永远都矗立在那里,纹丝不动,犹如一座庞然大物紧紧的压着这个普通的世界。目前全球五百强企业,背后多多少少都有高家的身影,即使是普通人也能感受到高家的恐怖。
可即使这样,高依然还是爱上了肖筠安。按理说身为旁支末族的高依然与高家的联系仅仅只有相同的姓氏,可高家从来不允许高家子弟和外姓婚配,高依然也不例外。于是便有了轰轰烈烈的私奔。
那晚的月亮圆润的如同被嫦娥精心打磨过,洁白的月色悄然地落在大桥和水面上,为世界涂抹上神秘朦胧的色彩。
桥上只有高依然和她的行李,三三两两看着有些凌乱,一看就是匆忙准备的。她的头发甚至都没有梳妆整齐,看上去有些落魄,但她嘴角却始终噙着笑意,因为她在等她的情郎,从今天过后,她和她的情郎会恩恩爱爱,厮守一生。
想到这儿,她摸了摸肚子。
二人世界马上也要变成三口之家了。
今天的风刮得格外嚣张,呜呜的风声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高依然有些冷,紧紧的攥着自己单薄的衣裳。
等筠安来了,一定会心疼的吧。
她这么想着,顺便看了看表。
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三小时了,他不会看错时间吧。
高依然摇了摇头,突然感觉腹部有些痛。出门故意没有带手机,害怕被人跟踪,现在没了和筠安联络的方法,他找不到我肯定急坏了吧。
阿嚏!
高依然想着筠安急切寻找自己身影的样子,狼狈笨拙让她想笑但又有些心疼。
筠安,你在哪里啊,我们私奔吧。
第二章 善变的女孩子
肖晓晓今天又考了第一名,老师根据惯例,给肖晓晓发了个奖状。
“名字你自己填吧。”
老师并不愿意和这个外人有任何接触。
肖晓晓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接过奖状,她早就习惯了冷漠的老师,冷漠的同学,冷漠的一切。
下课,两个男孩子跑到肖晓晓的桌前,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来。
“你说,没爹的野种是怎么拿第一的?”
“这我可不知道,说不定人家就是比咱们聪明啊!”
“嗨!那必须的啊。没看咱们都姓高,人家姓肖吗?人家都不屑于跟咱们一个姓呢?”
肖晓晓没有搭理这两个挑事的家伙,只是照常的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其中一个男生觉得肖晓晓的沉默是在无视他,有些生气。
“哎呦喂!不愧是姓肖啊。当野种还能那么嚣张!”
说着,他抄起桌上的奖状就向外面跑。
“神气什么?”
等跑到教室外面,他三下五除二将奖状撕了个粉碎。
肖晓晓仍然没有任何举动,依然面无表情的收拾完书包,踩着奖状的碎屑往家里赶。
打开门,母亲还在织布。昏黄的灯光下母亲低着头,认真地看着布料在缝纫机上的情况。
“我最最亲爱的妈妈,你可爱的女儿回来啦!”
肖晓晓放下书包,这时候的她才有初中生应有的朝气和青春活力。
“哟,我的小宝贝今天过得怎么样啊?”
肖晓晓过来一把搂住母亲的腰。
“可好了!我今天考试还得了第一名呢。”
母亲听了也很高兴。
“是吗?不愧是我的宝贝女儿,奖状呢?拿给妈瞅瞅。”
“奖状送给其他同学了。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王路。他爸爸可凶了,这次他考得不好,害怕被打。我就把奖状送给他了。反正老师懒,没写名字。”
“王路?就是那个上周帮你打扫卫生的小伙子?你可要注意点,妈虽然不反对早恋,但你也要知道他是什么人?”
聊到这个话题,肖晓晓有些害羞地拽了拽母亲的胳膊。
“哎呦,妈,你看你说到哪去了。”
看着女儿撒娇,母亲也笑了。
“好啦好啦,等下次家长会,妈说什么都抽时间去一趟,顺便给你把把关,看看什么样的小伙子把我姑娘拐走了。”
“哼,不跟你说了。回去写作业去喽!”
肖晓晓蹦蹦跳跳地回到自己地房间去了。
母亲听到拒绝眼神一暗,随即恢复正常,看了看眼前的缝纫机,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第三章 任性
今天是肖晓晓的生日,也是高家的落笔祭典。
“等会你不要听那些叔叔阿姨胡说,想吃什么尽管吃哦。”
母亲牵着肖晓晓,在宴会的长桌上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他们来的很早,周围的地方都是空着的,当然他们离主台也很远,基本上只能看到主台上面有一根柱子,上面放着什么东西。
渐渐来的人多了起来,不过大家都刻意避开母亲和肖晓晓,只是去找远一点的位置。
再后来的人无位置可坐,也就坐在了二人旁边,但没有人来寒暄说话,仿佛二人并不存在一般。
小孩子的冷漠是嘲讽和谩骂,成年人的冷漠是沉默和疏离。
不过母女二人并不在乎,两人开开心心的享受着桌上的美食。毕竟在每天萝卜青菜的日子里能吃到一顿大餐是很难得的。
不久后,主台那边开始几里哇啦讲着什么,会场顿时都安静下来。
肖晓晓只顾着吃,听母亲的叮嘱,不想听其他任何人的讲话。
母亲也是微笑的看着肖晓晓,也没有太在意。
突然,主台上的柱子突然碎裂,一道光从中迸射出来,直射坐在前排的某个小孩子身上。
高对书选择自己的儿子并不惊讶,因为这么多年来,书从来都很“听话”。但他还是要表现出惊讶和惊喜,显得自己这个家主并不知情。
前排的人们其实也都知道这些把戏,但装装样子的贺喜和恭维还是要有的。
后排的肖晓晓突然一顿,心里突然很难受,像是缺少了一块似的。压抑痛苦的心情让她想要流泪。
“不能哭!妈妈在旁边。”
肖晓晓低下头,额头靠在桌面上,竭力地想要把眼泪收回去。
妈妈察觉到异样,连忙拍拍肖晓晓的背,以为孩子只是噎着了,不由有些心疼。
“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今天你生日,想要什么妈都满足你。”
肖晓晓脑海里突然闪过许多画面。
那是她刚上小学,其他人都姓高,就她姓肖,于是自然成了被孤立打趣的对象。回到家她问妈妈为什么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妈妈说因为肖是属于肖晓晓的,高是属于其他孩子的。
再后来,她渐渐长大,从大人小孩的态度和言辞中大致知道了前因后果,所以她什么都不争,以免和别人起冲突,惹到妈妈身上。
所以她最喜欢的铅笔被同桌借走了再也没有还回来,只能骗妈妈说自己不小心弄坏了,重新买了一只最便宜的。
所以她小升初的成绩被班里“关系户”顶替掉了,只能骗妈妈说自己发挥失常。
所以她的奖状被撕掉了,只能骗妈妈说送给了别人。
她是个坏女孩呢,总是骗妈妈。
肖晓晓愈发想哭了。
妈妈说,今天是我生日,那我就任性一小下,一小下可以吗?
想到这儿,她朝主台伸了伸手。
主台上,高正在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其他人的祝福,被选中的高岳文质彬彬的站在一旁,时不时微笑以示尊重。
突然,在肖晓晓伸手的一刹那,高岳的身体突然开始发光,明黄色的光亮在深夜里看着如此温馨,那是温柔温暖的力量。
在众人错愕中,光亮渐渐开始聚集成一个小正方形,立刻从高岳的身体里窜了出来直奔后排而去。
肖晓晓看到了那道光,也看到了那本书。
这是我的。
肖晓晓对自己说。
于是她没有收回手,只是仍然在等待那道光。
光在她的手里更加明亮,直至亮到人们自觉地闭起了眼,但人们并不感觉到难过,因为光并不刺眼,只是温柔地让他们闭上了眼睛。
等到人们睁开眼,光已经彻底消散,留在肖晓晓手里的只有,一本书。
第四章 被操纵的笔
肖晓晓把书放到胸前,光告诉了她一切,但她依然有信心带着母亲离开。
“抓住他们!”高看向母女二人,这次的意外事关高家的命运,先掌控局势才是最重要的。
守卫在四处的护卫们如鬼魅一般冲了过来,那是普通人绝对无法做到的速度。
书再度发出光亮,一道圆形屏障将母女二人与世界分割开来,护卫们撞到屏障上瞬间原路反弹,几个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你既然拿了书,自然知晓一切因果。给你五分钟自己想想吧。”高见此情景,确认肖晓晓确实掌握了书的力量,换言之,她就是新一届的笔,那其他手段自然也不需要使出来了。不过还好,肖晓晓有个拖油瓶,所以她走不了。
肖晓晓看向母亲,害怕这一切把母亲吓到了。
“妈,这些事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等会你跟我走,只要不出这个圈没人能伤害到我们的。”
母亲精神恍惚了一阵,眼睛也重新有了焦距。不过清醒过来的她竟然笑了。
“不愧是我的女儿,竟然能当上传说中的笔,真给我争光!”
肖晓晓听完这话,更担心母亲的精神状况了。
“妈,别害怕,有我呢。”
母亲欣慰的看着肖晓晓,突然眼泪流了下来。
“晓晓,妈对不起你。”
肖晓晓见情况不对连忙抱住母亲,甚至动了打晕母亲的想法。
“孩子,放心,妈没事,妈可是高家私奔的第一人啊!这点场面我还禁得住。”
母亲这时候说话突然轻灵了许多,这时候,她是高依然。
“孩子,我对不住你。你是个好孩子,你在学校的事妈都知道,可妈还是不愿意让你姓高,即使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妈还是自私地想着,你是妈骄傲过,青春过的证明。”
“我不是个好母亲,在孩子受欺负的时候没有办法安慰她,反过来要让孩子安慰我。”
“我不是个好母亲,孩子过生日连蛋糕都买不起,只能带你来这里受屈辱的吃一顿。”
“我不是个好母亲,知道把你生下来,你就要受很多苦,但我还是不忍心让自己的孩子连世界都来不及感受就死去。”
“不过好在,我的宝贝女儿自己争气,当上了传说中的大人物,以后一定可以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不会再受别人的欺负。”
“所以,我也该走了。”
肖晓晓早已哭的泪流不止,但又不忍心打断母亲,因为她知道母亲这些话憋在心里很多年了,不过在听到母亲说要走时,她愣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给你取名叫晓晓,一方面是想让你小小的,不那么引人注意的过完一生,这样可能会好受点,另一方面,我也希望你能多笑笑,即使在这充满恶意的地方,也能快快乐乐地笑着。”
肖晓晓反应了过来,知道母亲想要自杀,急忙一把手挽住了母亲地胳膊。
“妈,别,别担心,我们能出去的。我现在很厉害的,我……我”
肖晓晓急得说不出话来,眼泪仿佛噎住了喉咙,内心里奔涌着不安。
“好啦!晓晓。妈就陪你到这儿了。其实早在那一晚,高依然就应该在那座桥上死掉了。只不过有了你,所以才苟活到今天,我真的,有些累了。”
高依然摸了摸肖晓晓的头发,肖晓晓连忙攥住高依然的手,满是老茧的双手粗糙的让人心疼。
曾几何时,她也是一方大小姐,双手细皮嫩肉,五指不沾阳春水。可这些年的操劳,尤其是刚学缝纫的那几个月,手上不知划开了多少口子,岁月不知碾过多少车轮。
“妈!”
肖晓晓拼尽全力喊了一句。
高依然对她微微一笑,那年用来自杀的毒药一直放在后槽牙,为了证明自己私奔的决心,她特意找的毒药没想到用在了此处。
高依然缓缓闭上了双眼,半梦半醒间,一个俊朗的身影在桥上向她招手,
她欣慰地笑了,然后,死去。
肖晓晓抱着高依然,她知道母亲刚才那番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母亲绝对不想就这么死去,她肯定希望看着自己长大,看着自己有了心上人,看着自己平安无事的生活下去。
母亲自杀只是因为不想拖累自己。即使今天能逃出去,日后呢?笔终将是有自己的命运的,不可能一直 守在母亲身边。到那时,凭借高家的能力找到母亲简直易如反掌,再然后的事,大家也就都能猜到了。
肖晓晓就这么抱着母亲,直到眼泪彻底干涸,五分钟的时间也到了。
高看着屏障,屏障里面发生什么谁也看不清楚。
“五分钟到了,你的决定呢?”
肖晓晓缓缓抱起母亲,依然那么轻。
屏障消失,护卫们正要动手,却被高拦了下来。
“我们可以谈谈。”
肖晓晓甜甜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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