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个女生三天后,他的世界彻底失去了颜色。
阳光明明从窗口照进来,经过他的瞳孔却成了惨白色,内部的心毒影响皮肤,把太阳的温度替换为零下。心是剧痛的,可说不出来话,更哭不出。清晨鸟儿的歌唱变成烦躁的杂音。
那阵子兔子浑身经常无规律的抽搐,前几天心痛是很剧烈的,他没吃什么东西,也很少睡觉,后来他终于想暴躁的发泄下情绪,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等心痛的感觉终于可以接受,他终于决定下床离开宿舍,已经是两周后的事情了。
……
惊蛰记得送他走的那天,森林里下了很大的雨。两人一手撑伞一手骑车,匆忙的办学校里繁琐的各种离校手续。突然他在隔离带上连人带车滑倒了,惊蛰连忙扑过去,发现他脸上血水雨水泥泞混杂在一起,赶紧送去医院缝合。
惊蛰知道的是,一年以后他才正式回到学校。惊蛰不知道的是,其实他曾经偷偷回去过一趟,而那天那场大雨,其实三年都不曾停过。
…
那件事以后,命运在我的生命中按下了暂停键。
可是他真的很不甘心,明明是最美好最有活力的时光,却只能无助的看着同龄人迈步向前,自己被困在小小的茧房,无能为力。最后只得痛恨软弱的自己。恨到极点又开始厌恶这个世界,因为他本是十分骄傲的人,所以他不能忍受持续的自卑。
他突然想起自己正式归来的那天,他伪装成新生坐校车回来。离学校越近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越强烈。当他终于确定那是种名为“近乡情怯”的害怕时,他才终于确定原来那件事的影响远比他所认为的要严重。他摸了摸自己不算俊俏的脸,一年前摔伤的疤痕隐约可见,也许一辈子都治不好了吧,就和这疤痕一样伴随终身,可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他坐在凳子上,可心和思维都飘忽不定。试卷上的文字公式清晰的印入眼帘,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他曾经一度怀疑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可显然不是。单独的文字能看的一清二楚,组合起来却迟迟想不出含义。那种感觉如果要形象的说应该是整个人被抛去深且阴暗的海底,水压从四面八方压迫过来,使你喘不上气。水中还有鲨鱼在黑暗处伺机而动,不知何时就会对你发动致命的袭击。如果真被鲨鱼杀死就好了,但你每次死去后都会立马复活,然后重复被压迫被残杀的命运。无法反抗,不得逃避,这才是最残忍的地方。
也许是脑袋放弃了思考,思维很跳脱,逻辑却异常的迟缓,于是他又对自己产生强烈恨意。目前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真的成了一个废物。一台老化机器最终的宿命就是被丢弃,那么一个废物的学习机器呢,长久以来学习是他的精神支柱,如今这个支柱离他而去了,只剩下他孤单的一个人茫然无处的在人间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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