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就听到淅沥的雨声滴到树叶上的噼啪声,后来渐无,早上掀起窗帘一角,天地果然白了,天气预报中的大雪如约而至。
在厨房煮咖啡,蒸地瓜,望向窗外,大风卷起一波一波的雪雾,潮水一样涌起老高,舞动摇摆一番,慢慢将息。
小时候对雪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可能也因为大地变得洁白干净而高兴过,可是随之而来的脏污,持续很久的寒冷,让人对雪却喜欢不起来。记得那时雪很快会变黑变硬,整个冬天都不化,不象现如今的雪,真是稀罕的紧,别看今天雪下得不小,明天就会不见踪影,城市太暖,车辆太多,一热一轧,雪就象没来过。
吃了早饭,穿得厚厚的,跑到小院儿去看雪,寒风扑面,吹的脸生疼,如果没有这么大的风,院子里雪还能积得厚些,有了风,雪都给吹跑了。
南天竹的那串红果上落了一小撮白雪,衬得红果愈发红艳;冬青叶子上积了雪,如同一个个小绿碟擎着雪白的盐,露出深绿的边;我的耐冬,我的桂花,都只落了少许的雪,耐冬花骨朵还绿绿的,经了雪,明年初春不知能不能开出花来。
挂在墙上的圣诞花环也积了少许的雪,绿叶,红果,青松,白雪,互映互照,漂亮而精神。
小喵见风雪正紧,不敢出去了,只在门口张望,不象上次飘雪时,它如同惊奇的孩童,跑出去对着大片落下的雪花迷茫而警觉地观察,凝望。
整理书架时,瞥见黄咪咪过来看了一眼空空的猫碗,没作停留就跑走了,赶紧出去叫住它,把落满雪的猫碗刷干净,放了两倍的猫粮,黄咪咪没吃完,剩了个碗底。
雪大风猛,无法出门赏雪,在家无聊,想起白居易的诗“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心中一动,何不煮壶热红酒喝?
说做就做,翻出当年PIERRE给我写得热红酒配方,备好材料:赤霞珠葡萄酒一瓶,桔子,柠檬各一,红糖,姜片,陈皮,八角,丁香,肉寇,以其基础,又做了一点改良,加了苹果和梨子,红糖减半,另一半换成花蜜。
用陶炉煮至微沸,然后马上换成泡茶模式,炖煮20分钟。
红酒煮好,厨房里弥漫着奇特的香气,尝一勺,香甜馥郁,把酒倒进酒杯,边喝边刷会儿手机,却看到傅聪在英国感染新冠今日去世的消息,心下戚然,虽然我以为他早就离世,是历史人物了,没想到其实他的年龄并不大,还默默地活在世界一隅。下面有个评论说得好:
傅雷1966年逝于文 革,
傅聪2020年逝于新 冠。
文 革重创了中国,
新 冠重创了世界。
从书架上找到《傅雷家书》,又看了几封书信,再一次折服于这位伟大的父亲,他的作品虽都已成绝唱,但定会经久不息地回荡在每一代人的心间,给每个读到它的人以启迪、思索和深深地感动。
啜吸着又香又甜的热红酒,望着屋外的疾雪,想着这世界发生的各种悲欢,叹口气,那么多伟大的人都离去了,我们既然还平凡庸碌地存在着,就努力地生活,不停地奋斗下去罢,哪怕只为了不辜负这年年降临的美丽冬雪。
网友评论